庄文知道他不安好心,自然也不虚客套,淡淡道:“你这么希望我来,我便来了,末等秀才也是秀才,大办一场,应该的。”
孙仲眼睛阴冷的眯起,冷唤道:“进财媳妇!还不快点招待他们去席上,戏台子都搭起了,好戏马上开始了。”
朱氏赶忙上前来,将庄文父女俩往打麦场子带,将他俩安排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离主桌只隔了几米远。
庄容就坐后,四下看去,见今日来的人不少,几乎全村的人都到了。
甭管相熟的、不相熟的,所有人坐在一起讨论的都是孙家这回的盛事。
“他家这回可真是大手笔呀,听说只这一天的流水席就得十几两银子。”
“他家有钱,不在乎这几个小钱,再说她家志远中了秀才,这是何等的大事,是该大办一场。”
“我听说,他家这回可是双喜临门。”
“还有什么喜?”
“孙家不是要往县里搬,听说他家在县里购置了一间大宅子,那宅子在柳林胡同,是全县城地段最好的宅院,周围住的全是富贵人家。”
“哟,这是马上要搬家了,高中秀才外加乔迁之喜,可不是双喜临门嘛?”
今日这样的场合,甭管是和孙家交好的还是关系一般的,基本都到场了,毕竟有免费的流水席可以吃,何乐而不为。
一时间,村民们都是津津乐道,讨论着孙家这回买的宅院花了多少钱。
当然,议论声中也不乏一些吃味的酸话或是指责声。
毕竟,孙家当初克扣长工的事儿大家可都记得,前阵子卖耕地,他家又是死按着价钱不松,伤了乡亲父老的心。
庄容和她爹两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偶尔有交流,也都是压低声音说话,不想引起任何的事端。
不多会儿,宴席渐渐坐满,孙仲一家老老小小也都前赴后继的赶来了,孙仲在孙志远和刘淑贤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走到场地正中央的主桌上落座,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今日,大家能赶到这里,就是捧我孙家的场,我孙家也为大家准备了美酒和佳肴,大家都尽情的敞开了吃,不过在开席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沸腾的人群登时安静下来,数百双眼睛都直直的看向孙仲。
“今年是我孙家的收获之年,今日也是我孙家的大喜之日,先是我家志远考中了秀才,接着我一家人便要乔迁到县城中居住,真的是双喜临门,祖上积德啊!”孙仲见一干人等反应并不强烈,不由得加重了嗓音,“说起往里搬迁,大家伙也知道,举家搬迁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孙家祖祖辈辈都居住在清水村,对这里有着很深的感情,这里就是我孙家的根,这回要搬走,也是为了孙儿往后的学业,不得已而为之。”
这番话说下来,很多人都是心中动容。
孙家就是再有什么不好,毕竟也都是老街坊老邻居了,这下要搬走,还说了这么一番煽情的话,勾起了大家心中的不舍。
孙仲语气又是一转:“我本人是非常不舍,只是我的孙儿志远,他承载了将家族发扬光大的重任,为了他的前途,只能含泪与大家道别,嗐!在村里住惯了,去县里可真是十分不适,不说别的,只那杨柳林胡同的宅子,纵横交错,叫人不辨东西,回个家也常常是晕头转向。”
他话音刚到这儿,场子里就传来一阵抽气声。
“孙老爷,你家竟买了杨柳林胡同的宅子,那可是黄金地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