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珍听了庄容的话,若有所思,却仍是下不定主意似的,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庄容坐在那儿,思绪飘回到两个月前,那会儿王家便放出话,要尽快给天宁找个媳妇,因为这一层,她隐约看出巧珍对天宁有些不一样,却也没有撮合他俩。
一来,前头秀娥逃婚的事,王家和庄家有嫌隙,她身为庄家人,不便出面,二来她那会儿以为巧珍就是小孩心性,她一直嚷嚷着不愿早早成亲,庄容就当她是年纪尚幼,还不懂得什么是喜欢,就此,便没把这件事放到心上。
谁知一趟州府归来,这半个月时间竟让巧珍在皮工坊里对王天宁产生了感情。
她心头也就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若是那会没想着置身事外,主动把这件事告诉张氏,让张氏上门去说,未必就不能成,何至于到现在这种绝望的境地。
可话又说回来,那会儿的巧珍是否又能明白自己的感情,若不是王天宁一纸婚约下来,她兴许还处在懵懵懂懂之中。
不管怎样,眼下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巧珍伤心,她做任何事都会全力以赴,凡事不争取就放弃不是她的风格。
“巧珍,庄容,你俩怎么在这儿?”
玉兰调整好面部表情,佯作不知情地跑过来。
巧珍慌忙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低下头不敢看玉兰,庄容则解释说:“这不是方才和天宁哥拌了几句嘴,有些不开心,我正宽慰她着呢,天宁哥呢?”
“天宁哥已经先回去了。”玉兰目光复杂地看着巧珍,心知她必定是难为情,便也没戳破,只笑笑说:“巧珍,你也别难过了,有什么话进屋去说,竹林里冷飕飕,怪渗人的。”
庄容拉着巧珍起身,她面上还有些不自在,闷声说:“最近月事来了,脾气大,你们多包涵些,午饭就不吃了,我家去了。”
说完,挣脱开庄容的手,头也不回往家跑去。
庄容和玉兰对视一眼,面上都泛起苦笑。
两人回到家中后,庄容便听玉兰说起王天宁先前在竹林外,恰好听到了巧珍那番话。
玉兰说:“我瞧着天宁哥的样子,不像是无动于衷的,他面上一时喜一时悲的,还有些激动之色,我怎么觉得他好似也对巧珍有心意?若真是这样,这件事儿不见得就没有转圜余地。”
庄容面上若有所思,“眼下最关键的是天宁哥的心思,玉兰姐,你今儿回去想办法问问天宁哥的心思,其余的……咱们明儿再商议,我有些不放心巧珍,再去她家瞧瞧去。”
两人告别后,庄容便去了余家。
刚进院子,就听见堂屋里传来一阵数落声。
“你说你在容姐儿家吃饭,可没到午时就回来了,眼下娘做了饭你又说不饿,娘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眼睛哭的肿肿的回来,倒是谁欺负你了不成,你再不说话,娘就去问容姐儿去!”
“娘!你别去了,谁也没欺负我!”
“没人欺负你,你眼睛怎么哭得比核桃还肿?”
“我自个儿愿意哭成不成!”巧珍起身,快步走到厢房,将门重重推开,又狠狠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