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贤的二姑名叫刘娥,家也在这城中,丈夫是一介商人,家境殷实,她擅长买屋置地,手里握有不少产业。
刘淑贤夫妇俩要来看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二姑,便把这刘娥叫来一起参谋。
刘娥本就说的是吓唬伙计的话,他们一家今个过来就是来看房的,眼下瞧见刘家的死对头也来看房,还甚是中意这宅子,怎能就此放手?
一听庄容要进去看房,她顿时急了。
立刻走上前几步,拦住准备开门的小伙计,“慢着,你难道不知道先来后到吗?他们来的晚,就应该在我们后头看房!”
说着,扭头朝身后的小伙计打个眼色,“还不快些过来开门!”
那小伙计会意,连忙走上前用钥匙开了门,“夫人,您请。”
负责接待庄容父女的小伙计,一时间犯了难,站在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苦哈哈地看着庄容,“这……您……还看吗?”
“看,怎么不看。不要紧,他们要去就让他们去,咱们在后头看就是,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区别,买到手才是正经的。”庄容并不争一时之气,淡淡地说。
那刘娥冷哼一声,大步跨进院内,刘淑贤紧跟在她后面,走在最后的孙志远却是狠狠瞪了庄容一眼,有意停顿在她身边,嘲讽道:“一个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想要的太多,能得到的太少,也不看看你家是什么条件,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你们该来的,何必在这丢人现眼?”
这人也真是好厚的脸皮,昨个才在简哥儿那吃了瘪,今个居然就有脸在她面前说三道四了。
庄容嗤笑了一声,“我来看房与你有何相干,这房子眼下没买主,谁都能看得,谁用得着你在这唧唧歪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一个女子,动辄口出秽语,简直是不堪入耳!”孙志远哪能想到她如此牙尖嘴利,气得浑身颤抖,“便是你如今一次又一次的暴露你的本性,才叫我万分庆幸当时家里人的决定,若我娶了你,还不知如今该是怎样一番惨淡的光景!”
这话不过是来羞辱庄容的,当时即便是他爹娘都同意,他也决计不会愿意娶庄容的,毕竟门不当户不对,他今后是要入仕做官,怎么可能娶个农女。
“哦,是吗……”庄容淡淡道,“幸亏你没来祸害我,你不过是个末等秀才,我庄容要嫁的可是举人老爷,你算什么东西?还入不了我的眼。”
往日里她还顾及着有村民在,不会把话说得太难听,以免损了自己的形象,可今日左右无人,她也没必要对孙志远客气。
“你……”孙志远气得脸红脖子粗,若不是怕有辱文人的斯文,他都想扬起手给她一耳光。
他双眸阴沉地死瞪着庄容,“别以为你有点姿色就可以口出狂言,举人老爷是什么人,最不济也是九品官,怎会娶你一个农女?凭你这份姿色去做妾做小,倒还有那么几分可能,想做正室,做美梦去吧!”丢下这话,他恨恨地一甩袖大步走进院子。
他如今是把庄家当成死仇看待,全然不顾庄文就在身边,便当着他的面儿羞辱庄容。
庄文毕竟是当爹的,听了这些话险些没给气个半死,浑身都在颤抖,“这孙志远如今竟成了个搬弄口舌的……亏他还是个读书人……”
庄容倒是镇定,反过来安慰庄文,“爹,别和他一般见识,咱们来可是看房来的,搭理这些人做什么,他不过就是在省城里吃了大亏,昨儿个又在简哥儿那丢了一回丑,心里的怒火无处发罢了,与这种可怜之人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