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这庄彦波根本就不如自己,竟能得了裴常的许诺,要收他为门生,这中间一定有猫腻!
早在考完试过后,他们这些学子就时常聚在一起赏文作诗,因此,常接触那几人的水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庄彦波念起诗来有口吃不说,还经常在轮到他时,磕磕巴巴对不出对子,分明就是个草包!
孙志远又是不甘,又是愤恨,胸中像有一团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庄彦波撕成碎片。
而另一边,刘宁一家几口也都是震惊于方才的一幕。
刘宁眯着眼,阴晴不定地寻思着,庄家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裴常这样优待他们。
刘淑贤则是愤恨地说:“若是庄家人拜了裴常为师,庄家可就要鸡犬升天了,到时还能让咱家有好日子过?”
孙宝全忙说,“是啊,亲家,你快想想该怎么办,要不,再去求求你那些同窗,给远哥儿也找些门路?”
刘宁就嗤笑一声,“裴常说了条件,他就是再能耐,我看也未必能在三年之内中举,你以为中举是容易的。”
孙宝全这才略略安心了一些。
裴大人走后,广场上渐渐又恢复了热闹,学子们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讨论着方才的事件,也有不少人来到庄彦波面前出言恭喜他。
庄彦波把方才裴常的那句戒骄戒躁谨记在心,面上丝毫丝毫不敢露出半点得意,每每都是谦虚的和来人应承,只说是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往后还要多加努力才是。
他一番谦虚的表态,自然让那些本来心里就酸溜溜的人舒坦了不少。
不过,如今有裴常的欣赏在这摆着,也没人敢再来找庄家人的麻烦,一个上午算是平平顺顺的过去。
午后一过,府学里终于敲响放榜的钟声。
陆陆续续有学官走出来,手里拿着帛布卷轴,展开了宣读。
广场上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只余下学官朗朗的宣读声。
庄彦波算学果然得了甲等上,也是这数千名考生里唯一一个甲等上。其余科目也都是甲等,只有诗文一门得了甲等下,最终点了个一等秀才。
一等秀才,那可就是廪生!
庄献兄弟和小李氏早在裴常和庄彦波说话时,就已预感到他是中了秀才,却不知达到了什么名次。
此刻一听他被点了廪生,纷纷都是喜出望外。
小李氏喜极而泣,抱着庄容直抹眼泪。
广场上乱哄哄的,几家欢喜几家愁。
中举的家长们欢天喜地奔走相告,而那落榜之人,有仰天长叹的,有捶胸顿足的,皆是颓丧着脸,连带着他们的家人都是一脸心灰意冷,暮气沉沉的相携离去。
孙志远果真被点了末等秀才,他听闻庄彦波被点了一等廪生,面上再也没了意气风发之态,心里就像吃了酸柠檬,
外加他还被裴大人当众从贡院里驱逐出去,不得不尽快回去收拾,一家子没脸再逗留下去,闷闷不快地迅速离开了。
庄家人几口人欢天喜地的回到客栈。
小李氏心情大好,决定在省城多逗留两天,毕竟彦波能考中一等秀才,是天大的喜事儿,中了廪生,每月能领取米面粮油不说,还可保送去县学念书,且不收束脩费。
这就相当于是给家里省了一大笔钱,孩子既然这样争气,当家长的,哪能不好好大肆操办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