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愣神时,门缝里突然毫无征兆地伸进来一根拐杖,重重敲在她脑门上。
桃红被打得猝不及防,往后踉跄了一步,也就这么一下的功夫,外头的祖孙俩趁机推开门闯了进来。
桃红又急又气,上前去拽孙仲,可双手难敌四脚,刘淑贤趁机冲进了院子,往堂屋跑,大喊:“庄容,你出来,我和我爷找你爹有事儿说!”
彼时庄容正在堂屋里和她爹说孙家罢工的事儿,没想到刘淑贤找上门来了。
她起身,冷了脸往外走,“你们来做什么?”
问归问,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孙仲亲自上门,可见这次罢工的事儿让他坐不住了。
孙仲瞧见她,立刻冲过来气急败坏地大骂:“你家人还有没有点规矩,上门便是客,你们不迎也就罢了,还叫这疯婆娘在外头打人?”
“你胡说,我可没打人!”桃红忿忿不平地摸着脑袋上被砸出的一块包,“反倒是你们,用拐杖打我!”
“你胡说,我们明明没打你,倒是你,把我的手都夹肿了!”刘淑贤伸出胳膊,委委屈屈地控诉,“我和我爷是诚心诚意来和你家说事儿的,没想到你们这么不讲理!”
桃红倒也会变通,一听他俩不认,当下也梗着脖子否认,“我也没夹过你俩的手,都是你俩污蔑!”
刘淑贤大眼睛瞪着她,“……你怎么能说谎?”
庄容听着他俩扯皮,心里便一阵不耐烦,沉了嗓说:“你俩大白天上我家来,就是为这些琐事扯皮?若要扯皮,咱们也别在我家院子里,上村里打麦场子去,也叫全村人都评评理。”
说着就往外走。
孙仲顿时乱了方寸,大声喝她,“你给我站住,我今个上你家,可不是扯皮来的!”
他就是有心想计较被桃红夹的手的事儿,瞧见庄容这做派也立时歇了心思,去外头扯皮,开什么玩笑,叫那些长工听见岂不是又得翻天。
只得暗暗吃了这闷亏。
庄容似笑非笑地站住,“既然不扯皮,就好好说话儿,你们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孙仲冷哼一声,冷眼看庄文,嗤笑,“亏你还是一家之主,你家的事儿,到底是你姑娘说了算,还是你自个儿说了算?”
他见自己进来大半天,庄文只是站在容姐儿旁边不吱声,任凭容姐儿撒野,心里就对庄文越发鄙夷。
庄文沉脸道:“我做得主的事儿,容儿也做得主,孙叔也不必阴阳怪气的,有事儿直说便是。”
他往日见了谁都客客气气,可对这孙仲,却是上来就摆了张冷脸。
早先退婚的事儿就不说了,这回家里果园招长工,孙家又来使绊子,他心知对孙仲就是再和气,也换不来孙家真正的尊重,他家仗着财大气粗,又和县衙的刘文书攀了些关系,一直都是目中无人,既然这样,倒不如直来直去,没必要虚伪客套。
“你!”孙仲没想到以前文文气气的庄文突然间硬气起来了,讲话时眼睛都不看他,鼻孔快翘到天上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干的好事儿,你自个儿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