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的对,家里这回是一口气丢了十贯钱儿,别说那六贯钱一分不给,她家还倒欠我家三贯!要不是秀娥对那王天宁不满意,也不可能拿了钱儿跑了!”庄健也振振有词叫嚷着。
这些话儿就是说给庄文听的。
庄文听着就头大,有心想当耳旁风,却怎么也忍不下胸腔里那口气,当即就讽刺说:“娘也不想想丢的那钱儿是哪来的,王家给六贯,还有三贯是望林庄家的血汗钱,望林庄家老太爷念旧情,专门让几位堂嫂操心着秀娥婚事,堂兄堂嫂们宁可自己贴补了也想着把秀娥往好人家嫁,这样好的亲戚娘往后再上哪去找?今个竟要把事做绝,倒打一耙?”
庄王氏立马振振有词说,“胡说八道!要不是他家先起了告官的心思,我才懒得去报官,这可都是他家先不仁义,都是被他家逼到这一步的!”
庄文气的胸口直突突,盯着庄王氏直冷笑,忽而摇了摇头,心灰意冷道:“我已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娘要还执意如此做,那就不必再多说了。”
他冷声说道:“容儿,简哥儿,咱们走。”
又回头看了眼桃红,再看看西南边的兔舍禽圈,桃红立马会意,从墙根拿了把锄头立在身前儿,“庄大哥,你们且放心去办事儿,家有我看着,谁也别想来搞破坏,就是树上少颗果子也我要叫她好看!”
说着,把那锄头使劲在身前顿了顿。
庄王氏见状,瞪圆了眼,这话儿不就是说给她听的。
她正想回骂,不料张氏也接了话儿,“阿文你们就安心去吧,嫂子也过来帮你看着家,你们几个放心去。”
说着,声音嘹亮地冲着隔壁院子喊:“阿良、巧珍,我在隔壁阿文家,你俩赶紧上这头来。”
这是要把丈夫和闺女都叫过来壮势,摆明了说给庄王氏听的。
庄王氏气的直翻白眼,可眼下,她已是顾不上和张氏斗嘴扯皮,阻止庄文出门才是正经的。
她立马冲上前拦在庄文面前,“你不能走!今儿这事没掰扯清楚,谁也不能走!”
庄文冷了脸,“娘,你让开,今个我必须去,王木匠受伤已过去一夜,再这样耽搁下去,王家人的怒气只会越来越重。”
庄王氏嗤笑一声,“亲家反正是做不成了,我管他怒不怒!”
庄文听着他娘这是要撒泼皮了,一时间气的浑身发抖,话儿都说到这份上了,怕是非要要闹一场不可。
他横了心,正想喊了简哥儿强突围出去,一道柔和却又干脆的嗓音响起:“奶要是执意阻拦,别怪我和我爹不讲情面,请了里正伯伯来主事。”
庄容说着,便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庄文身侧,冷盯着庄王氏母子,摆出不退让的姿态。
庄王氏眼里划过一丝忌惮,却到底是拦在那不动,咬紧牙关说:“你们要去请就去吧,我老婆子如今没了大孙女,没找王家出气就算好的,就是里正来了也是这个理儿!”
庄容冷笑,“好好好,奶既然这样说,那咱们就请里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