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听着张氏和桃红陪着她爹在堂屋说着话儿,便上外头帮着简哥儿做了会农事。
她想着,今个这日子注定非比寻常,可越是不寻常,越要做出寻常的样子,皮工坊还是要照开的,以免叫有心人瞧出端倪。
便又去隔壁院子开了门,把皮子挨个取出摆好,又上院子里重新晾起皮子。
不多会儿,有村民进来瞧皮子,她像往常一样进进出出的张罗着,瞧不出异样来。
这一忙就是一个多时辰,巧珍迟迟不见来,庄容心里头也有些着急了。
就在这时,简哥儿突然匆匆进了院子,一眼瞥见她,便朝她挑挑眉,“巧珍来了,正在家里堂屋和爹说着话儿,叫你过去。”
庄容知道巧珍一定打听到什么,交代了简哥儿看着皮工坊,连忙往家跑。
还没进堂屋,就听着巧珍义愤填膺的声音。
“……没见过这样不知好歹的,她爷奶再不好,到底是一块生活了十五年的,这一走,把家里的钱儿全卷走,做的也太绝了些……”
庄容跨进堂屋,听了这话儿,顺嘴就问:“有情况了?”
巧珍赶忙拉着她说:“有了,我起先去时,老庄家倒还安静,估摸还没起身,我怕站路边显眼,便上附近麦草垛后头坐着,过不了半刻钟,就听着你奶家院子里有争执声儿,起先声音不大,听也听不清,可前后没半柱香时间,里头就鬼哭狼嚎的,引得周围四邻都去瞧,我也赶忙过去看,就见你奶,你爷,还有你大伯他们几个在院子里互相指责搡骂,你奶连外人都不顾了,哭哭嚷嚷说是秀娥偷了钱儿走了。”
她歇了口气,喝口水,继续说:“现在你奶家乱成一锅粥了,你奶在院子里哭天抹泪,你大伯跟疯了一样在院子里骂人,说是今个抓住了秀娥不是他死就是秀娥死,你爷在外头挨家挨户的找秀娥……这会儿消息怕都要传开了……”
庄文心里一阵后怕,想着幸亏昨夜让简哥儿把宝福抱回去了,若让他爹娘知道宝福在自家,眼下闹哄哄的就不是老庄家,而是自家了。
他站起身,刚要说什么,张氏生怕他吃亏,忙又把他按坐回去,“你急什么,只管坐着等他家人上门来,这事儿咱们可急不得,急了反倒叫人起疑。”
庄文无奈一笑,“我是要给茶壶里续水去。”
“我去。”庄容拿起茶壶往外走,她凝神寻思着什么,不多会儿,捧着茶壶进门来,说:“婶儿,等会我奶来了,你只管说昨个巧珍留在我家睡的。”
张氏立马会意,点头应声,“是个好法子,万一掰扯起来多个人证,省得叫她把污水往你爹身上泼。”
这话儿刚落下,几人就听着门外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阿文!快出来!出大事儿了!”
“哎哟,老庄婶儿,你可慢着点儿,仔细把阿文家门槛踩破了。”
“阿健,你上亲弟弟家,手里举着锄头怕是不好吧?”
“就是啊,你家丢了姑娘,又不是人家阿文给弄丢的,干啥气势汹汹的。”
厅堂里,庄文几人对视了一眼,面色都是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