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下,谭丰立马瞪大了眼睛,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这天大的好事上哪去找,你倒说说,我若整日赋闲在家,每月那笔钱儿从哪来,难不成你给我?”
谭掌柜也由起初的凝神倾听变得有些失望,他虽没说什么,却是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想再听下去了。
“你说对了,这钱儿是由我来出。”庄容微微一笑,看向谭掌柜:“我想承包了福满楼,说白了,其实就是租借贵地儿,所有菜品和上工人员由我来安排,虽然这铺面是谭爷爷所有,可我承包后,所有与经营相关的事宜,谭爷爷都不得干涉,须得完全由我自主组织,自主管理,每月我会从盈利的银钱儿里抽成一部分付给掌柜的当做承包钱儿,谭爷爷什么不用操心,只需每月从我这儿拿租赁费就是。”
大宋朝的商业规模不比后世,根据庄容所了解,“承包”这个词对当地人来说还很陌生,兴许在京城或一些大城镇有类似的经营体系,可眼下,她观掌柜的先惊诧,后凝思的神色,就知道这“承包制”是他头一回听说。
谭掌柜不说话,那谭丰却眼睛一亮,随即却又皱眉说:“把店交给你,你每月上缴钱儿?这听起来倒是好办法,可眼下店里生意吃紧,你如何能确定挣到钱儿?万一挣不上,那我家岂不是亏了!”
庄容就白了他一眼,“眼下按福满楼的客流量,一个月下来,去除伙计工钱儿,怕是连一两银的营收都做不到吧?就算是照着去年年底时的流量,我估摸着一个月到手最多也就三五两银子,我若接手了,不敢多说,每月给你家至少在五两银以上,若我无能,没法儿让生意兴隆,亏本的钱儿我自个承担,该给的银钱照样给。”
谭丰盯着她,不敢相信她一个小女孩家有这样的魄力和能耐,“你家大人呢?你一个小姑娘,还想承包酒楼?就凭你,能玩的转?”
“谭大厨可别门缝里瞧人,能不能成,不试试怎么知道?”庄容笑模样答着谭丰的疑惑,看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谭掌柜。
眼下这福满楼,到底还是掌柜的做着主。
若不能打动谭掌柜,说什么都是白搭。
就见谭掌柜思索了一番,目里似乎滑过心动,却只是一闪而逝,随后便重新闪过谨慎和考量,沉吟了半响,才说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不可胡言乱语,爷爷就当你说着玩了,好了,你们都退出去吧,我累了,想歇会儿。”
谭丰眼见着快要谈成的一笔生意被掐了尾,立时就急了,帮腔道:“她瞧着面儿嫩,估摸着也有十七八了,再说了,她自个儿说的又不算,这主意必然是她家大人出的,有她家人帮衬着还愁开不起店来?”
他急功近利的模样,越发让掌柜的怒其不争,压根不理他,只摇摇头,冷哼一声。
庄容就了然笑笑,说:“谭爷爷可是怕中途转了手,便会丢失了传承几十年的老招牌菜品?二来,您也是担忧着,若我承包后生意一落千丈,反而坏了福满楼的老牌子,往后掌柜的再接手就更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