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桃红有了自己的思想,庄容拿她无法,只当桃红还像从前一样想一出是一出,她反正不接话儿,要不了多久桃红也就把这事儿忘了。
转眼到傍晚,庄家大门吱呀一声响,有人进来了。
庄容和桃红正院子里坐着吃梨,一听到声响,桃红立马站起身往外走着瞧,眉眼一挑,“简哥儿回来了,我和容儿等了多半天,正说去村口接你。”
白行简脚步一个踉跄,堪堪站稳,抬眼不可思议地看桃红,瞧着她不再歪斜的眼睛,愣愣说不出话儿来。
桃红走过去麻利儿从他背上卸篓子,“买这么多明矾?累不?上院吃果子去。”
白行简歪过头,震惊地看桃红,嘴唇动了动,却到底是没吐出半个子儿。
不是不知说什么,而是震撼地说不出话儿来。
“走呀,站这做啥,这孩子脑瓜变傻了。”桃红摇头叹气,拽着简哥儿进院子,用食指重重点了他脑门一下,“你再傻乎乎,容儿该不稀罕你了。”
白行简仍说不出话,目光终于动了动,落在庄容脸上,微微一挑眉,流露出疑惑。
庄容哪会不明白他眼下的震惊,下午桃红刚起来那会儿,她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心知是那果子起了作用,只怕到现在都缓不过神来。
就笑着和他解释:“说来话长,总之,桃红婶儿的傻病现在好了,从前的事儿也都能记起来了。”
“好了?”白行简再度将目光落在桃红脸上,从头打量到脚,眯了眼问:“怎么办到的?”
不等庄容张口,桃红便说:“早起容儿给了个瓶子,从里头倒出个果子,吃了果子睡了觉,起来就好了。”
她指指自个儿的眼睛,显摆地嘿嘿笑:“我眼睛好了,不歪不斜,和你们一样。”
白行简稍显迟钝地应声着,庄容却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激动。
她识趣地起身,笑说:“也到下晌了,你俩先说会话,我上余伯家去帮帮忙,你俩早些过来。”
她走后,白行简第一句便问:“婶,你想想从前的事,我当时如何进了山,可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桃红说:“有一回,我又在山里寻吃的,刚走到山沟沟外,瞧见沟里头躺了个男娃娃,我下去把你捞上来,你满头是血,昏了过去,三天后才醒,我把你带回茅草屋里,自那起,咱们一块过活。”
她说的都对,可见是真的恢复了。
白行简强忍着满腔喜悦,点头说:“恢复就好,先前你痴傻,总叫人欺负,往后总算叫人放心了。”
桃红不知想到什么,撇了个嘴,“你这个笨蛋,你入庄家,再娶容儿,不合礼数。”
白行简一愣,眼底悄然划过一丝笑意,却矜持地说:“她不嫁,我不娶,倒也挺好。”
“那不成,你糊涂。”桃红随着他往余家去,絮絮叨叨说:“娶了才是媳妇儿,不娶是妹妹。”
白行简但默不语。
桃红气苦,踮了脚尖想像从前一样拧他的耳朵,不料却被他敏捷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