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仗着手里有东西就开始坐地起价,马氏哪是轻易吃亏的人,只是她有顾忌,尽管一肚子气,可又顾及着怕被发现了,眼下虽没人,可过不久陆陆续续就有人上后山砍柴割草了,再攀扯下去于她不利。
马氏极不情愿又取了钱给了李四,顺带恶狠狠捶了他胸口一下,“东西呢?”
李四得偿所愿,这才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来,满脸堆笑说:“喏,就这个,还别说,她家这饲料真香,人都想吃,更别说那些畜牲们了。”
马氏盯着他手里的纸包,眉头一皱,“这是你偷来的?”
偷来的饲料哪有用纸包包的规规整整的?
马氏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立时怒目而视,“你个混球,竟拿这些把戏来骗我,我叫你去偷她家的饲料,不是让你拿些冒牌的搪塞我!”
李四叫她吼的当即一愣,收了笑,狡辩说:“确实是他家的饲料,我总不能揣着饲料在怀里不是,草纸自是早就备好的。”
从李四这些话,庄容就听出他是刻意隐瞒了被简哥儿发现的事儿,只想顺顺当当领了钱儿。
马氏也精明,一点风吹草动就起了疑。
马氏审度的目光反复在李四脸上打量,半信半疑地接了纸包,说:“你去时可有小心,没叫他们发现吧?”
“嫂子放心,他一家子都在睡觉,神不知鬼不觉的。”
马氏这才冷哼一声,“那就好,你还不快走,这事儿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有你好看的!”
“好嘞,往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儿,嫂子可得第一时间想起我啊!”那李四嬉皮笑脸的溜了。
目睹了整个交易过程,朱继光脸色已是黑如锅底,身体轻微颤抖,足见得有多愤怒。
马氏尚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已被人瞧得清清楚楚,揣着那包饲料就露出了一抹轻蔑的冷笑,转身便要离开。
刚走到南坡口,突然,斜里走过来几个人拦住道儿。
马氏被吓得打了个激灵,见是朱继光,才后怕地拍了拍胸脯说:“哟,里长大人,今儿这么早就出来了?”
说话间余光瞥见朱继光夫妇身后还站着庄容,她面色登时就一变,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朱继光皮笑肉不笑说:“志远娘这么早上南坡做什么去呢?”
马氏心里咯噔一跳,勉强笑说:“这不是志远初十上州府赶考,眼看着没几天,我当娘的心里头着急啊,整晚整晚睡不好觉,这不,天一亮就上外头透透气。”
“是吗!”朱继光唇边的冷笑放大,“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要避着人吧!”
“哎哟,那哪能呀!”马氏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掩饰着心里的不安,笑说:“里长和嫂子也够早的,这是上南坡做什么去?”
这回朱继光还没张口,朱李氏便忍不住插了话,冷笑道:“我俩特意来看看那些不要脸儿的人怎么背着人害人的。”
这话只差明着骂了,马氏哪能听不出来什么,心里的不安顿时压都压不住,一时间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嫂子这话我可就没听明白了……”她左顾右盼的瞧着,“是哪个不要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