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舍?
庄容吃了一惊,看着青年面生,不像是村里人,清水村约有三百户人家,不到两千口人,庄容不见得都认识,可只要是本村人,打个照面准能有印象。
她仔细盯了那青年看,断定他不是村里人。
就走上前问他:“你叫什么,籍贯何处?半夜三更来我家里有啥目的?你若是现在说了,姑且念在你没盗走什么东西,我俩就放你走,你若不说,明个里正来了,指定把你送到官府去。”
那青年起先大概看简哥儿年纪不大,想着糊弄过去,可听庄容一板一眼一席话,面上再绷不住,流露出浓浓惊惧。
急忙张口说道:“我是桃园村人,姓李,排行老四,因家里太穷,这才起了偷盗的念头,我也知道错了,请姑娘和小哥儿手下留情,我保证往后再也不做偷鸡摸狗的事了,求你们放了我吧。”
他言语间,目光虚浮,庄容就知道他没说实话。
庄容又问他,桃园村和清水村相距甚远,为何不就近找个村落偷了,既是家穷,为何不偷鸡捉兔,反而偷了把兔饲料,他便言辞闪烁,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反复推说那兔饲料味道太香,一时没忍住便拿了。
庄容冷笑一声,“你说你是桃园村人,明儿我就去查,若没有你这号人,你怎么说?”
那青年不住保证,“真有我这号人,不信姑娘就去查,只求别把我送官啊……”
庄容心知这话应该不假,看了简哥儿一眼,率先往堂屋走去。
发生了这场意外,谁也没心思歇下,庄容点了灯,和简哥桃红三人围坐在八仙桌上。
她拖着腮寻思,“若真是小偷小摸的人,误打误撞到咱家也就罢了,就怕是有心人派来的。”
白行简点头说是:“我也在担心这一点,他必然没交代实话,我瞧他神情,似乎隐瞒了什么。”
庄容想到什么,摇了摇头,“不该是徐三派来的人才对,我爹已经答应了他合作,再说他那兔场还没建起呢,不至于这样等不及。”
“会是你奶家?”白行简睫羽轻颤,疑惑地看庄容。
庄容思忖片刻,摇头,“不确定。”
突然,她想到什么,猛一拍桌,“今个上午巧珍和我说,马氏去她家打听养兔的事,不过张婶和巧珍嘴都严,什么也没告诉她。”
她越想越怀疑马氏,白行简表情也凝重起来。
“我捉到他时,他手里捏了把槽里的饲料。”白行简说:“他自称因家穷而偷盗,却不抓兔反而抓了把饲料,这不符合常理,照你的说法,背后那人是马氏就说得通了,她去余伯家无功而返,这是狗急跳墙,雇了人来偷饲料,想取回去了研究。”
“可他打死不承认,咱们也没办法,送去县衙至多打两板子。”庄容犯了难,看简哥儿,“不如将计就计?”
白行简顺着她的念头一想,勾唇说道:“我倒有个主意,不如把他放了,让赖猴儿跟着,且看看他去了何处。”
庄容也觉得这法子行,眼下左右猜测,也不能确定背后那人,亲眼见了才作准。
她眼底浮起一道念头,说:“这事儿还须得让里正知道了,明儿咱们抓他个现行!也叫里正瞧瞧整天满肚子坏水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