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珍愣愣地看着他,脸有些胀红,“你的意思是,容姐儿往后会嫌弃我看不上我。”她激动起来,嗖地站起身,红了眼眶说:“可我跟容姐儿一条心,我俩从小一块玩到大的,玉兰她能比吗!”
张氏听老大把话儿说的重,赶忙打圆场,“不会不会,容姐儿不是那种人,阿固,你好端端说这些做啥,你妹子还小,慢慢就明白了。”
“已经不小了。”余固说:“有些道理须尽早说给她听,再不长进点儿,往后还能靠爹娘宽容她一辈子?”
他看巧珍双眼和鼻头都红红的,显是叫他训的下不来台,这才软了语气,“我问你,情分能当一辈子使不?是,你是把容姐儿当成自己人,可你问问你自个儿,能做出什么事儿帮得上容姐儿的?你不做点实实在在的事儿,光把一句情分放在嘴边上,哪个能记得你的情分?望林庄家这次出了大力,庄叔他们往后都能记着这情分,你是帮容姐儿做了菜还是帮她家招待了客人?”
巧珍被他呲哒的越发羞愧,“可咱爹娘……”
“爹娘帮的忙那是爹娘的,你自个儿出没出力你不清楚?”余固摇头说:“你别犟嘴,哥上外头上工去,这半年来也见识了不少,听哥这些话儿,害不了你,今个说的这些,你自个儿好好琢磨去吧!”
说完,转身出屋去。
留下张氏跟巧珍面面相觑。
张氏嘴上不说,心里别提多欣慰。
儿子离开家出门打长工,是真的学了本事和做人的道理,这些话儿搁在半年前,他可是半个字儿都说不出,如今是真的大变样儿了。
另一头。
庄文从镇上回来,刚进院子,见厨房里冒着炊烟,却是简哥儿和桃红在里头忙进忙出的,他诧异地往里瞄一眼,不见庄容,纳闷地问:“容儿呢?”
桃红指指北堂屋侧厢房,沮丧道:“生气。”
庄文挑挑眉,看简哥儿。
白行简沉默着盯着灶台不说话,突然,他猛上前揭了锅盖,可还是晚了,锅里的面汤咕嘟嘟溢了满灶台,面条洒的到处都是,他赶忙和桃红去拿抹布和柴火,两人手忙脚乱。
庄文扶额,“你俩这是要把面条给煮囊了,快起开,爹来做吧,这面汤滚开了要接着倒一瓢凉水让它继续滚着,连着开两开,锅盖也不能一直盖着。”
白行简和桃红悻悻退到一边儿去,他默默看着庄文煮面条的步骤。
往常都是庄容忙碌这些,他虽学会了揉面擀面,下面条却总是不得要领,原来中间还得加凉水。
面条出了锅,庄文把素哨子浇在面条上,回头一看,见白行简还站在那儿,心下便明白了八分,“容儿今没下厨,你俩这是闹别扭了?”
白行简抿抿唇,说:“是我的错。”
庄文摇头笑笑,“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去端饭,爹和容儿说。”
白行简点点头,端了碗筷进堂屋。
庄容是快正午回来的,晌午气的出门后就去了南坡,她知道简哥儿会去找她,专门挑了人烟稀少处,整整坐了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