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健猝不及防被人揪了衣领,脸上登时划过恼怒,怒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哑巴!”
下意识伸手去抓白行简手腕,用力想把他给掰开。
他就不信他一个常年务农的壮汉还打不过眼前这个只是身量高大的小少年。
可一掰之下,他却在心里暗暗吃惊,少年那手就跟铁钳似的,丝毫未动,反倒是他的手腕因发力太过而扭的生疼。
他不信邪,咬了牙再掰,这回,白行简不但没撒开,反而收紧了,衣领缚在庄健脖子上越勒越紧。
“哎哟!这是要杀人了啊!”庄王氏见势不妙,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庄健眼底滚过浓云,咬牙切齿说:“撒、撒手!”
白行简唇边泛起冷笑,再度发力,庄健立刻呼吸不畅,几乎晕厥过去。
庄容看着庄健,往日在老庄家见他时,他脾气总是很爆,对上原主没个好脸儿,数落些难听话是常有的,哪怕见了庄文,也常是讽刺挖苦,可眼下,被简哥儿拿捏住,他起先还挣扎,逐渐地一张脸胀红成猪肝色,眼里也透了哀求。
这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简哥儿今个教训他了,往后他总归能忌惮些。
这么一想,她倒是敞开心怀了,便冷眼在旁看着,也不去说情。
“容姐儿!你傻愣着做啥,还不快让他住手,想勒死你大伯是不!”庄王氏急了,走过来死命拉她。
庄容把胳膊一抽,事不关己地说:“大伯方才那一板凳要是砸下来,指不定我现在脑袋见了血呢,简哥儿也是气的了,我可劝他不住。”
庄王氏气的眼皮直跳,“你可真是叫你爹给惯坏了,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眼睁睁看这个外人打你大伯!”
她心急,干脆自个儿上阵,捡了块石头照着白行简的脑袋重重扔去。
白行简余光一凛,将庄健撂到墙根,顺势躲了庄王氏的偷袭,再一撒手,庄健就跟没了魂儿的木偶似的顺墙软下去。
他撑着肘想爬起身,胸口却蓦地一痛,白行简一脚狠狠踩在他身上,回头指了指庄容,又朝他眯缝眼,无声警告。
庄健“哎哟”的一声儿,那痛楚几乎要将他撕裂,除了哀嚎,已说不出半句话来,他吓得脸都白了,冷汗涔涔,惊惧地看着白行简。
“你个小王八羔子,当我老庄家好欺负是不是?”庄王氏一击不中,眼底划过阴霾,突然从斜里冲上前扑在白行简身上,张口便咬。
白行简哪经得起她近乎无赖的进攻,耳廓猛然间吃痛,一肘子将她打飞出去,再伸手去摸耳朵,掌心里已满是血。
庄容心里一咯噔,赶忙凑上去看,就见简哥儿耳朵根被庄王氏一嘴咬的撕裂开来,那裂口足有一粒米长,她赶忙掏帕子帮他擦,“疼不?没事儿,回去我给你上药。”
白行简收了浑身戾气,目光温软下来,朝她摇摇头。
庄王氏栽倒在地上,明明无甚大碍,却匍匐在地上不起来,扯嗓子直叫唤,“杀人了,哑巴这是要杀人了啊!”
庄容眸光凛了凛,大步走上前儿,弯腰压低声说:“奶奶今儿要是把这事儿闹大了,我可不保证过几天那二十贯还能作准。”
“你!”庄王氏顿时忘了哭,瞪大眼,“你想耍死皮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