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有双巧手,剪的窗花在村里那是数一数二的,庄容脑海里虽继承了剪窗花的方法和技巧,但到底换了个灵魂,平时又疏于练习,没啥自信能剪出和原主一样的水平。
也就不敢挑战复杂花式,选了简单的样式,力求完美不出错。
剪窗花讲究心静手稳,稍一分心,剪刀下的弧度就有了偏移,连续失败两次后,庄容不由得嘟囔,“我可真笨啊!早知道写对联好了!”
听着庄文和简哥儿在堂屋里不一会儿已经写了好几对出来,庄文念念叨叨,说是今年多写几对,给余家送一对,老宅送一对,再去望林村给堂叔爷送一对……
“容儿不笨,布谷说,容儿聪明,喜欢!”桃红听了她的话,冷不丁张口说。
庄容听了一愣,若有所思。
要说实诚,整个村里怕都挑不出一个比桃红婶儿还实诚的人,先天缺陷让她脑子里没那些弯弯绕绕,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说假话。
可简哥儿明明哑巴,她为什么说简哥儿说话呢?
她问桃红,“简哥儿会说话么,他在哪儿说了话?”
桃红抓了抓脑袋,回忆说:“新院子,说话,容儿家,不说。”
庄容蹙眉,一把握住桃红的手,盯着她眼睛问:“他几时说的话?”
桃红急于表述,脸憋的通红,手舞足蹈比划,“前天、前个、他……啊啊啊……”
她尽力表述,可词汇量和表达力有限,急得抓耳挠腮,最后一脸无奈,苦哈哈地看庄容。
庄容将信将疑地揣测:“你是说,简哥儿说话的时间不固定,有时说,有时不说,前个说了,昨个没说?”
桃红急忙点点头,松了口气,脸上现出愉悦,抬手在庄容额心上抚了抚,又张臂将她抱个满怀,直把她稀罕的不行。
庄容望天,寻思了良久,也没想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次日,她私下里和庄文把这事儿说了,又说了自己的揣测,“前头上县里,我提了几嘴,想带他去医馆瞧瞧嗓子,可他也不上心,掉头就走,要搁着一个真哑巴,那还不得急着想恢复嗓子,可他的表现就像是毫不在意,爹说简哥儿是不是装哑的?”
庄文想了想,说是不可能。
“他要装哑,那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在咱们面前也要装着?”他摆手说:“你多心了,许是桃红乱说的,她心智不全,她的话也不能全信。”
庄容想想也是,可心里到底存了疑,和简哥儿相处时也不像往常那样没心没肺,常常不着痕迹地暗暗观察他。
晌午饭过后,庄文就带了写好的春联出了门,说是亲自去各家送,上望林村一个来回也得一个多时辰,中间还得在望林庄家逗留一阵子,午饭就不在家吃了。
吃过饭,里正朱继光突然造访,一进门神色匆匆,先问庄文人在哪儿。
庄容说了她爹去外村亲戚家,又问什么事儿,朱继光手里拿了官府的判决文书,展开了给庄容看:“你大伯母的案子判下来了,以诬告罪判了三十大板,谋杀未遂判了刺配充州十年,杖刑十天后即刻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