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庄显贵家?”为首那官爷一进院子就不客气地问。
庄显贵怯怯诺诺地从牛棚里走出,目光不敢直视官兵,声音都含了敬畏和恐惧,“是、是、几位官爷来鄙宅可是有什么事儿?”
问话那人冷哼一声,将盖了官府大印的拘捕令呼啦啦展开,冷道:“庄显贵,你家儿媳田氏犯了诬告、投毒罪,现已被押在县衙大牢,后天一早提审,做爹娘的管教不好儿媳,实是家门不幸!”
庄显贵脑袋里咯噔一声,惊得说不出话来。
庄健听了外头的对话,匆匆从堂屋里跑出,“官爷,这……这不可能,我媳妇儿向来胆小,她……”
话没说完,就被官爷给打断,“住口!田氏投毒,证据确凿,另外一桩诬陷案,只等明天一早传唤另一同谋定罪,你等休得抵赖!”
这一声吼,吓得庄健浑身一哆嗦,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也就是个乡野村户,生平做过最能耐的事儿就是给老庄家盖起了新房,眼前三五个官爷穿着衙役服,各个威风凛凛,他哪里敢招惹,被吼了两嗓子,顿时就像锯了嘴的葫芦,半个字儿都不敢吱声了。
那官爷冷哼一声,“眼下倒不是没有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有田氏诬告的线索,务必要如实禀告,若你们胆敢包庇,那就别怪衙门不讲情面!”
说话的官爷满脸络腮胡,声音粗犷,吓得庄王氏直往庄显贵背后躲。
庄显贵也从没经过这样的场面,当场就被震的愣在原地,哑巴似的站在那儿,那官爷目光扫来时,他机械地点头应诺。
直至官兵离开,庄显贵父子和庄王氏才从惊恐不安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几人脸上俱是无措和慌乱。
田氏好端端的怎么会诬告他人?竟还跑去投毒?
这事儿,让庄家几口人都是莫名奇妙。
院子外头,村民们指指点点的声音不断飘入。
“死刑”、“株连”,等等只言片语的议论声断断续续飘来,庄王氏只觉得天都塌了,双腿发软地瘫坐在地上,“阿健,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媳妇这是背着咱们惹了大祸?”
庄健满脸发懵地立在那儿,闻言,目光茫然地看向里正。
见这一家三口的样子,明显是被蒙在鼓里,朱继光叹叹气,把拘捕令打开看了,转述给庄显贵听,庄家几口人才晃过神来。
庄王氏惊得张大嘴,随即眼里又发了狠,“桃红?这么说递状子的人是容姐儿?”
她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之色,反而透着憎怒。
“还用说,一准是她!”庄健瞪圆了眼,火冒三丈地就要往外冲,也不管里正在场,口里骂骂咧咧,嚷嚷着要打死庄容。
“站住!”里正喝住他,气的指着他说:“庄健啊庄健,你可真是个榆木脑子,你媳妇已经被抓,你要是再去打了容姐儿,我看明个你得跟你媳妇一块吃牢饭去!”
庄王氏一听这话,立马上前拽住庄健的袖子,担忧道:“里长说的是,容姐儿这死丫头是坏的冒水,连她大伯母都栽赃,可你要是动了她,后个她指定揪着这事儿不放,刚才官老爷不是说了,后个还开堂审案子,这节骨眼上你可别惹出岔子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