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简虽不能说话,可庄容也真真切切感觉的到他的愤怒。
她转脸儿问白行简:“你饿吗?”
白行简双眉紧蹙,正沉浸在愤怒情绪当中,冷不防听了这么一句,面上顿时有些愣怔,半响才摇摇头,指了指庄容肚子,目露疑惑。
不久前才吃了饭,怎么就饿了?
“我也不饿,可就是嘴馋,走,上我家去,我烤兔肉,咱们饱饱美餐一顿,明儿天不亮就上县里去!”
她目光里都燃烧着斗志,语气里透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白行简心头微微激荡,轻一点头,提步往庄家走去。
庄容一路无话,朝着庄家走去,可步伐沉着而又凝实。
白行简余光打量着女孩不高的身量,北风凛冽,她额头的刘海被风吹的飘起,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目光却清明而又坚定,他不自觉轻轻提了唇角。
回到家,庄容立马就张罗着美餐,除了烤兔肉,居然还从鸡舍里逮了只母鸡出来。
白行简抱臂在旁看着她忙碌,清俊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笑意。
庄文正和余良在屋里说话,冷不丁在堂屋里瞧见了,立马走出来疑惑问:“容儿,今杀鸡?”
“爹,我嘴馋了!”庄容嘿嘿笑,把母鸡递给白行简,“你杀鸡,我去宰兔儿。”
庄文也不说什么,含笑看着他俩分工合作。
余良跟出来,见庄容果真捉了只兔子正在放血。
杀鸡宰兔在农家不算小事,一般是大人张罗着办,可他见容姐儿就只跟庄文招呼一声,心里就有些吃惊。
庄容笑看余良一眼,“伯,一会儿喊了婶子和巧珍过来一起吃。”
她一向不是个“听话顺从”的孩子,家里的事,除了大事会和庄文商量着办,一应小事都是自己拿主意,不是她目无尊长,前世独自闯荡的经历让她早习惯了凡事独立思考,独立行动,能靠自己解决的绝不求人,所以今生她也实在学不来怎么做个顺从家里安排的乖乖女。
拾掇好了兔肉,庄容提步往灶房走去。
白行简亦步亦趋跟进厨房,站在旁边看她生火烧水,面上透出几分欲言又止。
庄容笑看他一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不怕,你怕么?”
白行简也摇摇头。
庄容说:“也许马氏早打好了招呼,只等着咱们明儿一去,就都成了阶下囚,可有些事儿是明知道有风险也必须去做。”
庄家的地位实在是低的不能再低,她没办法接触到县城官宦圈子,更不知道县里官场风气是怎样的,县尉会不会因为刘淑姐她爹的关系就颠倒黑白。
这一去,什么都是未知数,可她不信命,非要信,她也只信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白行简看着她自嘲中仍透着坚定的面色,只觉得有某种情绪铺天盖地的砸向他,下意识伸手握住庄容的手,紧紧捏住。
庄容忽闪着大眼睛,“简哥儿,你这人泪点这么低的么,这样就感动了?要是我说我帮你,是为了你以后给我当免费劳力,你还会感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