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鸡舍里喂鸡呢。”庄容也不接那篮子,笑了笑,客气地说:“可不巧呢,昨个我们全家人吃多了梨,今正闹肚子呢,大伯母的好意我和我爹心领了,这些梨就都拿回去吧。”
她面上挂着笑,眼底却笑意全无,身子始终挡在门边,不叫田氏进来。
这死丫头摆明了是要逐客,搁在往常,田氏早就发作了,可今儿不一样,她非得进到庄家的大门里,瞧瞧那少年才行。
她眼睛转了转,笑说:“容姐儿你做什么和自家人这么客气,大伯母好长时间没见你,心里可惦记你呢。”
庄容意味深长的看她,“是嘛?那多谢大伯母惦记了,大伯母还有事?没事还是早早家去吧!”
说着,就要合住大门。
田氏急忙挤进半个身子,嘿嘿一笑,“哎哟,别急呀,大伯母今儿来,和你爹有些话要说。”
朝院子里张望了两眼,“快让大伯母进屋去,你放心,大伯母可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咱们好言好语客客气气的说话。”
“我爹和大伯母可没什么事可商量的。”庄容收了笑,脸上透着不符合年龄的威严,冷喝:“大伯母再不走,别怪我动粗了!”
“哎,别,别呀……”田氏眼睛里精光直冒,忽然朝院子里扬手大喊:“桃红,桃红啊!我来瞧你了!”
桃红原在鸡舍里瞧庄文喂鸡,听了外头有人喊,匆匆跑出来看。
一看见田氏,她便笑得满脸春光灿烂,欢腾跑过去,“大姐!大姐!”
庄容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田氏撑死三十多岁,桃红可比她大多了,这田氏估摸着从前见过桃红,欺负她傻,故意在她面前称大了辈分。
她冷笑:“桃红婶儿,你瞧好了,这人姓田,是我的大伯母,你以后只管叫她秀娥娘就成。”
桃红懵懵懂懂,喊了声“秀娥娘”,挤眉弄眼对田氏笑。
田氏讪然一笑,目光落在桃红身上,软了声的哄她,“你不过来瞧瞧我这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桃红一听见吃的,立时就要把门打开,庄容蹙了眉,正要拦,田氏就趁着她不留神的功夫猛一搡门,冲进了院子。
“阿文,你这是在忙啥呢?”她来到鸡舍边,往里头张望,瞧见里头大大小小四十多只鸡,眼底就闪过一抹嫉妒。
老庄家的鸡舍被狼祸害了,过了五六天庄显贵才从镇上又买成鸡回来,这回总共只买了三只母鸡并一只公鸡。
鸡少了,蛋也不够几口人吃,生活水平下降了不少。
田氏嘟囔了几天,庄王氏却只说是等入夏母鸡孵小鸡,不出两年,鸡群慢慢就壮大了。
田氏又和庄健抱怨,说是婆婆岁数大了,想把掌家的权力拿过来,以后自个儿拿钱主事。
庄健旁敲侧击的提了一回,刚说了一嘴,庄王氏就破口大骂,“给你媳妇说,叫她想都别想!我活一天这家就我掌一天!你个糊涂的,想让她拿了钱去支应她娘家人,反过来再瞧不起咱家,跟你和离是不是?”
庄健一听是这么个理儿,田氏再和他嘀咕时,他对这事就不怎么上心了,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劲儿的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