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贤愣在那,琢磨着少年方才的动作,心里暗生气恼。
她都如此低三下气了,却还是指使不动他,难不成是讨厌她?
她咬了唇看少年。
见他翻好了一片地,放下锄头,捡了地上的扁担,挂上两个木桶,便走到水井边去打水。
他动作有条不紊,神情不慌不急,竟是丝毫没受影响,按部就班地做事,仿若她是空气般。
刘淑贤心下顿感委屈,想到自己如此主动,却还是讨个没趣,眼泪不由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委委屈屈冲着少年背影说:“是我来的不凑巧,打搅到你了么?”
白行简嫌她话多琐碎,自然不答她,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曾。
刘淑姐被臊的没脸儿,说话声都带了哭腔,扬声说:“既是这样,我走就是了,不叨扰小哥儿了,就此别过。”
说着,果真提步往外走去,刚走出菜地,眼前忽地现出一颗树,也不知是什么果树,上头挂着许多形如樱桃,颜色却通黑的小果子。
刘淑贤站在树下,瞧着小果子稀罕,瞧那少年也没注意,便朝枝桠伸了手,谁知下一秒,手就被人拍开来。
白行简大步走了来,冷眼瞪她,暗含警告。
一棵树统共就百来颗果,摘一颗便少一颗,他惦记着庄容要用这些果子做饲料,它们于庄容有大用处,故而一瞧见刘淑贤的动作,想也不想就过来阻拦她。
刘淑贤吓得后退半步,畏惧地看着他,结结巴巴说:“我……我只是好奇……小哥儿为何要打我?”
白行简冷盯刘淑贤一眼,指指门外,不客气地让她离开。
刘淑贤再也绷不住,啜泣出声儿,“你这人好生粗鲁,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这树下看看,就挨了你的打,你家还有何人?父母在何处?我要和他们理论理论,哪有这样不讲理的。”
她哭腔越说越重,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白行简却无动于衷,任由刘淑姐儿哭声渐大也不肯放低姿态。
庄容因不放心简哥儿,一直跟了来,站在大门外瞧的清楚。
此刻见了这一幕,就知道简哥儿要吃亏,他口不能言,全凭刘淑姐儿空口白话,万一闹大了可就不妙了。
当下也不得不露面,清了清嗓子,大步跨进门槛说:“他什么时候打你了?我可没瞧见。”
“是你……?”刘淑贤猛地转身,一见来人是庄容就愣了,回忆起上一回在布庄里的偶遇,脸色就越发凄楚,颤颤巍巍指着白行简说:“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你与她是一伙的,怪不得要对我动手。”
庄容就勾了唇,语气不无讥讽:“笑话了,这院子里就咱们三个,你说动手便动手了?可有旁人瞧见了?”
“你们是一伙的,自然相互包庇,可他打我是事实,你们这样欺负人,我相公不会坐视不理的!”说罢哭哭啼啼朝外跑去。
庄容就蹙了眉,寻思这刘淑姐儿不是善罢甘休的人,这下简哥儿得罪了她,保不齐她得闹出什么动静儿来。
左右今个她就在边上,简哥儿从头到尾没惹事,刚才不过就伸手挡了刘淑姐儿一下,哪就算打人了,这脏水她别想往简哥儿身上泼。
她回神安慰白行简:“不必搭理她,她就是朵白莲婊。”
说着,随手摘了颗果子放在嘴里吃了。
白行简目光落在庄容脸上,眼睛微微睁大,目露询问。
——你认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