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知道她约莫存了几分好意,但那尖酸的语气听得她有些不耐烦了,一句话回应过去:“婶儿,他要真是杀人犯,自有官府受理呢,咱们大宋国律法森严,哪能容一个杀人犯逍遥快活,这路口风这么大,您也不怕吹多了冻着,快家去吧。”
“哎……你……”王家婶儿瞧着庄容已经离开,原地琢磨着庄容的话,气得跺了跺脚:“这死丫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就见那傻桃红猛地回头往后看,斜斜的眼睛直瞪她。
吓得她拔腿就走,拦了路边的妇人叨叨地说,“北头的容姐儿,和山上的傻桃红凑到一块去了,怕是想从桃红那儿弄些猎物补贴家用呢,小丫头真是不怕死,我劝她别去,她不听我的,以后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那傻桃红竟听她的?”
“她一个傻子还不好骗,估计是给了点吃的……”
“傻桃红的哑巴儿子可厉害着呢,我男人三月份上山,你猜瞧见啥了,他怀里抱着这么大个狼崽子,是真真的狼啊……”
“可见那哑巴多凶残,上回邻村丢娃娃,说不准就是被……”
絮絮叨叨的话随着风飘进庄容耳朵里。
她扯唇笑笑。
有时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这些人云亦云的话。
山道陡峭,好在一路都是林子,遇上泥地陡坡,抓着树干将凑也能爬上去。
桃红倒是自豪不费力,到了山地她仿佛行动更自如了些,手脚并用飞快地穿梭着,不时回头拉她一把。
这一赶路就是两个多时辰,庄容走得双腿发软,脑袋直冒汗,一屁股坐在地下摆手,“不行了,不行了,婶儿,我得歇会儿。”
她渴的嗓子直冒烟,萎靡不振地靠在树干上,“再走下去真要人命了,我歇歇。”
亏得这些日子有灵泉水的滋养,这要是换了一般小姑娘,估计早就累趴下了。
桃红蹲下身仔细瞧她,眼里透出焦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指着东北角的方向。
庄容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说:“你是说快到了么,可我得歇会儿,我太渴了,出了很多汗,有些脱水。”
桃红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往东北角看了眼,一转身消失在林子里。
庄容趁她离开,立马闪身进了空间,手捧起灵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她也不敢耽搁,一个闪念又回到外面。
不多会儿,桃红急匆匆回来了,手里捧了片碎瓦片,里头有水,不知是从哪接来的,瞧着干净清澈。
庄容还是渴,想也不想就着瓦片儿把水灌进肚子。
休息了小半刻,桃红见她似乎慢慢缓过来,终于松了口气,脸上又挂上笑容,催促她:“走,做客。”
庄容这才又打起精神,继续跟着桃红上山。
越往深处走,林子越茂密,山路也越发陡峭,不时能看见寻常看不见的野生动物出没。
松鼠、野兔,还有野鸡和不知名的飞鸟。
脚边草丛里不时响起唰唰的声音,庄容猜是蛇,脚下就越发不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