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收了笑意,沉默地听着,也不知听进去了没,不时点点头,面上满是失落。
庄容出屋去洗碗,桃红亦步亦趋跟到水井边儿,也撸了袖子蹲下来,想接了碗去洗。
“不用的,这点活我自个儿来就成,桃红婶儿,你可以去园子里晒太阳,菜园旁边有把椅子。”庄容指着菜园子的方向。
桃红看看庄容,又看看菜园子,站在那不动。
洗了碗,庄容拿了大木盆儿,把廊下晾松的苞谷拿出来搓。
古代没有脱粒机,搓苞谷全靠手工。
这些搓好的苞谷,回头要磨包苞谷珍。
一天三顿饭,两顿都主食都是苞谷珍,苞谷算是家里的主要口粮。
庄容的手细嫩,原主从不干这些活儿,自打她来了,才慢慢接手弄一些,但她力气小,手掌皮儿又嫩,效率一直不高。
拿起一根苞谷,先搓出一整排空,接着手握住整根苞谷左右扭动,慢慢的,有苞谷粒儿掉进盆里,再多搓一会儿,一整根苞谷逐渐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苞谷棒子。
桃红在旁边看了一阵子,就有样学样地拿了苞谷,往盆里搓包谷粒儿。
她一双大手粗糙,手心结满老茧子,一把搓下去,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大半根包谷粒轻轻松松进了盆儿。
庄容看得啧啧称奇,眼睛都瞪圆了。
庄文搓苞谷时,她也见过,一根苞谷也要来来回回搓那么几十下才搓干净。
她曾暗暗地佩服她爹一手搓苞谷的本事,可比起桃红这三两下一根的效率,那简直就是过家家。
桃红见她惊异中透着赞赏的眼神,不由得干劲十足,又拿了根玉米,三两下搓完。
笑嘻嘻看庄容,像是在等着表扬。
“桃红婶儿,你好棒啊,玉米搓得又快又好。”庄容问:“你手累吗?”
她瞧着桃红满脸轻松,似乎没用多大劲儿,心里就更是暗暗称奇。
“不累!”桃红笑容更灿烂,一根接一根的搓,中途都不带休息喘口气儿的。
一小会儿,堆成小山的苞谷全搓完了,大木盆立马满了半盆儿。
不等庄容起身,桃红又去拿墙边挂着的那些,提溜了一大串过来,往盆边一坐就开始搓。
接下来庄容眼睁睁看着,大木盆装满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她赶忙叫停了桃红,“盆快装不下了,咱俩一块儿把这盆往粮缸里搬,先倒进缸里。”
庄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桃红轻轻推了她一把,然后蹲下身,一个人就将大盆端起,往厨房走去。
庄容担心他摔了也不敢耽搁,急忙先一步跑进厨房里,把缸口的木盖儿打开:“这里。”
桃红稳稳地站在缸边,倾斜了盆儿,苞谷粒哗啦啦倒进粮缸。
庄容原想说让她休息一会儿,可桃红却抢了盆往外走,“还搓!”
瞧着她干劲满满,又没有半点疲惫的样子,庄容只好依她去了。
接下来,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桃红硬是把北屋外头挂着的苞谷全都搓完了。
庄容生怕她累着,说什么也不让她再搓了,“婶儿,我再给你拿个果子,你吃着果子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