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山庄一场招婿,结果招到最后,自家女儿把内定的夫婿亲手抓了。
方宗花并没有公开侍卫司的身份,除了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只知道是府衙跑来拿人。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夏庄主一家饱受煎熬,跑来凑热闹的江湖人则倍感扫兴。
龙门山庄显然已经变成了是非之地,是非之地当然不可久留。
预设的晚宴无疾而终,本还打算留下过夜的人,纷纷地离开。
大部分人连告辞都没有,甚至有些人连房都没回,直接走人。
比如叶三娘和柳艳。
叶三娘是雾里看花,越看越怕,再也不由由着王艳的性子,直接抓来一把茶壶,灌自己一口,喷王艳一脸。
王艳从醉醺醺中清醒,抹了几下脸蛋,呆呆地问道:“师姐,你干嘛?”
叶三娘抓住她的手腕,边拽边道:“连崇圣门的副执事都被抓了,咱们早再不跑,俺就跑不了了。”
她当然不清楚黄期被抓的真实原因,一心只往自己犯的事上联想。
毕竟六条人命呢!还是贾三公子的人。什么事大案,这就是大案。
尤其夏小姐和黄期当时都在嵩阳楼,全程看着贾三公子羞辱王艳。
官府是不是正在顺藤摸瓜,所以抓了黄期?
一旦黄期开始交代,立时拔出萝卜带出泥。
叶三娘拽人的力气很大,王艳身不由己地奔出几步,忽然用力甩脱,扭头道:“小贼你怎么不走,跟上呀!”
叶三娘差点气晕过去,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应该赶紧分头逃走,干嘛还叫上同案犯一起?这不是找捉吗!
风沙瞧了叶三娘一眼,含笑道:“你们先出城,我随后去城外找你们。”
叶三娘稍松口气,心道谢天谢地,总算有个明白事的,赶紧附和道:“陈公子说的不错,咱们先离开登封再汇合不迟。”
“可是……”王艳迟疑道:“人家付了那么多银子,哪有甩下雇主自己先走的道理?”
叶三娘心道你有命赚钱也要看看有没有命花啊!寒下脸掏出个沉甸甸的小布包,递给风沙道:“我们师姐妹武功不济,还请陈公子另请高明……”
王艳几乎是扑着夺过包裹,一把抱在怀里,露出死也不放手的模样,瞪大眼睛叫道:“叶师姐!”
风沙笑了笑道:“你们在南城外第二间茶水摊等我,如果天黑前我还没到,那就不必再等。你们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不算失信,该当拿钱。”
王艳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转向叶三娘道:“师姐!”
叶三娘看看她的神情,又看看她紧抱的包裹,终于点头道:“好,就此说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定会等你到天黑。”
她也不待风沙点头,直接拽住王艳,使劲往人流里钻。
走出大约七八步,王艳回头道:“小贼,你一定要来啊!”
看着两人背影远去,风沙偏头道:“跟方宗花说黄期还有大用,不要把人给弄死了,让她派得力的心腹秘密关押,等待我的命令,再予处置。”
珂海应是,犹豫少许,问道:“如果她想见主人,应该怎么说?”
风沙沉吟道:“我暂时不方便见她,等她把黄期安置好再说吧!”
黄期这个筹码要拿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绝不能让隐谷知道人在他的掌控之中,更不能让隐谷找到黄期。
侍卫司做这事还真是最合适不过,方宗花也算精明,应该不会出岔子。
风沙又吩咐道:“我现在去找赵姑娘,你见过方宗花之后,回去让夫人准备启程,等我回来就走。”
珂海应声离开。
……
初云估计在帮忙授衣处理些后续,尚未回来,倒是绘声还在。
不是在受罚,而是在罚人。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趴在两把条凳上,头前脚后,裙子撩起,裤子扒下。后裙摆更是直接从脑后往前兜上了头,甚至罩住了脸。
绘声正摇头晃脑地甩着跟木条,左啪一下,右啪一下。
使得白花花上雪泥鸿爪,甚是晃眼。
每啪一下,挨打的那个哆嗦着报数。
“一百二十八。”“一百三十五。”
听声音是林羊羊和东果。
风沙不动声色地背手合门。
绘声听见开关门声,恰好转身,见是主人,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双腿一软,一下子趴到地上,手足并用的爬过来,结巴道:“主人,您怎么来了。”
风沙反问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绘声慌忙解释道:“上次主人要婢子调教她们……”
风沙摆手道:“收拾一下,要走了。”
除非真的有必要,否则他很少越级插手。
尤其林羊羊和东果的底子确实不干净,想要彻底收服,确实需要上手段。
至于上什么手段,怎么上手段,那是绘声的事,他只要得用就行。
绘声见主人没责怪她,扑腾乱跳的小心肝一下子就稳了,起身呵斥道:“你们还傻趴在那儿干什么?赶紧快来拜主人啊!”
两女这才战战兢兢地爬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裙,脸蛋一个赛着一个红,更是一个赛着一个烫,一直烫到耳尖,臊得下巴戳心。
直到拜过主人,两女的脑袋也没敢抬起来。
绘声招呼两女服侍主人,她则在旁边紧张兮兮地瞧着。
显然把主人来此当成校考,看看她这两天调教的成果。
幸好初云很快就回来了,两女没来得及出什么大纰漏。
风沙让两女退下,然后向初云说了之后的安排,想问问她的意见。
初云昨天就从珂海那里了解了情况,只是没想到风沙会对两个江湖女子感兴趣,嫣然道:“那个小丫头还好说,你什么时候对半老徐娘也感兴趣了?”
风沙哑然失笑,道:“她们出身的那个振武武堂有点意思,好像有点杨朱的味道,我近距离看看。”
初云微怔,心道难怪。她是洪烈宗人,多少了解墨杨两家的情况。
墨家信奉非攻,通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唯有对杨朱是个例外。
因为杨朱思想仅是存在本身就足以对墨家造成严重的现实威胁。
杨朱不光与墨家敌对,也与儒家敌对,乃是墨儒两家共同的敌人。
至秦汉已被灭掉,销声匿迹。至东晋曾有遗脉反复,旋即被灭。
最后别说传承,连文字记载都只剩下只言片语,可见两家下手之狠绝。
也正因为杨朱的下场实在太惨,各百家遗脉无不深为戒惧,不得斩草除根才会成为百家规矩。
突然嗅到杨朱的味道,墨修当然会很警惕。
如果发现仅是苗头,还没成为大树,多半也就止于警惕,制约了事。
如果发现是树,墨修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痛下狠手,来一个劈树成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