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那个人很有趣么?”
夏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授衣不动声色地道:“哪个人?”
夏冬投给她一个“你明知道我在说谁”的眼神。
授衣装傻,倒是黄期插嘴问道:“哪里有趣了?”
夏冬沉吟道:“我本以为他和贾三一样是个纨绔,现在看来不像,似乎挺冷静的。”
黄期失笑道:“他那不是冷静,是害怕。授衣小姐一掌定乾坤,他倒是敢不老实。”
说实话,纯狐授衣一出手,连他都吓了一跳,起码他自忖没有这种阴柔到极致的掌力,剑法则另说。
那一手逼酒成剑的内功,毫无疑问是玄门正宗,不仅精纯,而且火候颇深,比他也逊色不了多少,武阳龙尾派果然名不虚传,引导术
要知道他出身隐谷,乃是真正的儒道双修,所学所练皆是世间最上乘的武学,加上他资质颇高,对自己的武功一向自傲。
实在没想到这么个娇俏明艳的小美人居然拥有如此功力,显然也是出身名门,令他惊奇之余,心内陡生渴望。
夏冬余光瞟见黄期望向授衣的眼神,蛾眉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又复舒展:“我还是觉得他太冷静了,根本风淡云轻,你们见过这样的纨绔么?”
授衣心道那是,主人还能被我一巴掌吓到?如果主人抬起巴掌,那才真是吓人呢!面上嫣然道:“不说他了,今天好生扫兴,咱们回吧!”
夏冬思索道:“我看这人不简单,还是查查他的来历好了。”
授衣想了想,小声道:“他是我姐的朋友,不过我跟他实在不熟,你看他都没好意思招呼我呢!”
主人进龙门武馆,还是她留的名单呢!根本经不起夏冬查,那还不如坦白,起码可以掌握主动。
夏冬微怔,旋即笑道:“我说他怎么一点不害怕,原来你们认识啊!”
黄期也如是想。
夏冬往授衣凑近了些,以暧昧地语气道:“流火的朋友?莫不是心上人吧?”
授衣觉得这个身份不错,故意道:“你想哪去了。”
夏冬娇笑道:“你老实交代,他到底喜欢你姐,还是喜欢你?不然他干嘛追来登封?”
授衣没想到她会这么想,愣了愣嗔道:“夏姐~”
夏冬含笑道:“你和你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我都很难分辨,你说他到底喜欢谁呢?还是都喜欢?”
授衣心道当然是都喜欢了,娇嗔不依道:“你再乱说,人家不理你了。”
黄期往授衣的身上灼热地扫了一眼,又赶紧转开视线,继续一本正经。
之前宴会介绍的时候,他知道纯狐姐妹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当时就有些遐想连篇,现在更为心热。
要知道龙尾派以柔体术名闻天下,凡练此功的女子皆是私房尤物,个中妙处,知晓者无不心领神会。
黄期以为自己偷窥得很隐蔽,其实夏冬一直留意着他,虽然面上不显,心中万分失望。
黄期的家世出身对她来说无可挑剔,以她家的条件,她算是高攀。
她的父母对黄期十分心仪,如果黄期也同意的话,她恐怕嫁定了。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失望。她宁可黄期光明正大地打量授衣,哪怕色眯眯的都比假正经强多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道貌岸然则是伪君子。谁会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个表里不一的好色之徒呢?
……
汤浴备好之后,马珂润把侍女赶走,自己留下来服侍主人,很快褪得仅剩一件单薄轻透的贴身里衣,帮主人解衣入水,洗刷污秽之后,换另一盆汤浴。
同时还端来了茶酒瓜果甜品之类,放到旁边的架子上,方便随时取用。
风沙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下了,背靠桶沿,长长地吐了口气,笑道:“今天多亏有你,否则我还在那边晾着呢!”
马珂润正在给主人搓胳臂,脸蛋早就被香腾腾地热气蒸得又嫩又红,闻言羞涩地道:“主人不怪婢子照顾不周就好。”
其实她心里挺乱的,宛如小鹿乱撞。以往哪里轮得到她来服侍主人沐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步就可以登天。
一旦被主人收做贴身侍婢,地位顿时大不相同。
任谁都会买她面子,兄长和妹妹会得到玉颜公主看重,家里的处境也会有质地飞跃,父亲的日子更会好过很多。
可是,珂海大哥……
她很清楚,如果主人想要她,她非但没有拒绝的勇气,恐怕还会兴奋地逢迎,但是以后必须疏远珂海大哥,两人再也不能来往了。
她正胡思乱想呢!风沙问道:“怎么一天没看见珂海那小子?”
马珂润愣了愣,垂首道:“主人和夫人似乎昨天胃口不佳,珂海大哥今天特意上街采买,这会儿应该回去了。”
风沙笑道:“他有心了。”
马珂润不敢作声,低着头按揉撩水,说不出的温柔乖巧。
风门训练的时候,她学过怎么讨好主人,从床下到床上都学过,也是她们这些剑侍学得最用心,练得最刻苦的一门技艺。
主人甚至都不用做声,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该怎么做,同样也知道该做到什么程度。
别看云首领悉心教授她们如何讨好主人,但也严厉强调,主动勾引主人乃是大忌。不仅自己会没命,家里也会遭到牵累。
主人目前并没有给予反应,所以她一直掌握着分寸,严守奴婢分际,不敢逾越。
马珂润服侍用心,风沙泡得暖暖,不知不觉地眯上了眼睛,突然听得砰地一响,似乎门被砸开。
风沙蓦地惊醒,双目一睁,眼神森然。
马珂润第一时间扯来外袍,随手往身上一裹,掩住象牙春色,同时抓住靠于桶边的剑柄,呛地抽剑出鞘,足尖往桶沿上一点,天鹅展翅般高跃出屏风。
只听得咻咻几下,又是噗噗几响,最后是关门之声。
马珂润抓着一个男子的头发,从头到脚拖到浴桶旁边,然后揪着发顶,把脸硬生生地扭来展示给主人看。
男子的下颌明显脱臼,吐着舌头嗬嗬作响,胡须上有血沫,双眼瞪大,其内布满痛楚、恐惧和血丝,四肢皆软绵绵地垂落,不自然地扭曲,铁定断了。
马珂润垂首道:“来了三人,死了两个。”
剑刃尚在滴血,她的身上亦有血溅,雪白的脸上也有几滴,与红唇竞相争艳,神貌相当冷艳。
风沙嗯了一声,抬了抬下巴。
马珂润伸手捏住男子下颌,一掰一松,合上下巴。
男子开始大口喘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风沙问道:“谁派你来的?”
男子舔舔嘴唇,喘匀了气息,把头扭开。
马珂润倏然探手,把他的侧脸啪地按上旁边的案几,强迫他趴着一动不动,另一只手嘶啦几下,把他的裤子瞬间撕烂扯光。
“知道什么叫谷裂吗?就是谷道破裂。”
马珂润放下手中的剑,木无表情地道:“这个凳子脚就不错。”咔嚓一响,掰了根凳腿在手。
男子顿时哆嗦起来,光溜溜、毛茸茸的双腿跟着身体一起抖。
风沙问道:“谁派你来的?”
男子道:“我说我说,你让她把这,这玩意儿拿开……啊!”
马润珂寒声道:“没问你说不说,问是谁派你来的?再敢说错半个字,那就是半寸。”
男子杀猪般叫道:“三公子,贾三公子。”
风沙又问道:“还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事。”
男子抖着嘴唇道:“有,有,有三个兄弟去抓那两个女人。”
风沙眼神冷下,向马珂润使了个眼色。
马珂润那只按着人家后颈的玉手咔嚓一扭。
男子剧烈抽搐几下,从案几上滑到案几下。
风沙哗哗地带水起身。
马珂润赶紧挨过来扶主人出浴桶,同时抓来浴巾擦拭。
风沙阻止道:“我自己来,你先去救人。”
马珂润小声劝道:“主人的安全更要紧。”
风沙横她一眼。
马珂润慌忙应声,抓起剑快奔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