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之中,李晓已经离去。
而武田信繁,山本勘助,真田昌幸三人皆坐在原地,努力消化李晓方才之话语。
山本勘助看向武田信繁,问道:“巢月公,你被李晓说动了?”
武田信繁看了山本勘助一眼,正色点点头,言道:“李晓谋事深远,见事之明,对大局把握之清晰,实我之上。难怪他这几年在越中飞驒,以区区一点势力,以合纵连横,不断壮大,连神保长职,姊小路良赖,本愿寺玄宗,这样一时之枭雄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果真有他本事之处。”
武田信繁如此盛赞李晓之下,山本勘助听了目光一凝,而真田昌幸脸上则露出微微嫉妒之色。
山本勘助言道:“那么巢月公,是否打算支持李晓,向御馆大人游说?”
武田信繁想了想,言道:“我还想听听快川大师的意见,但是我会将李晓之论,告诉与兄长,当然他如何处置,是由他决定。”
顿了顿武田信繁言道:“但是依据李晓如此之言,要与北条家立即媾和,本家付出的代价,可谓不小,但是亦值得,其中如何取舍,就看兄长以及众家臣的判断了。”
山本勘助言道:“虽我也佩服李晓之判断,但此事却不易通过,就看李晓在几天后的评定会上如何说服众家臣了。”
听闻山本勘助如此说,武田信繁点了点头。
惠林寺中天色渐晚。
李正在院落之中,举起小木弓对着箭靶上射箭。
射过几箭之后,李正发觉无聊,将木弓随手一丢,奔到房屋之中。
拉开纸拉门后,发觉自己母亲,正跪坐一旁,伸手拭泪。
李正平时虽有些顽皮,但对母亲极为孝顺,眼见母亲垂泪,即跪坐到小幡由美的身边,奶声奶气地言道:“母亲,你怎么了?”
若换作平常,小幡由美就是生再大的气,待看见儿子这样,也会转换心情。
但此刻小幡由美只是温婉地一笑,用丝巾轻轻拭泪,伸手摸了摸李正的头,言道:“我没事。”
“哦,我知道了,”李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言道,“我知道,母亲你是思念父亲大人了,不过父亲大人,不一会儿,就要回来了,你为何反而悲伤呢?”
小幡由美摇了摇头,言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越是思念一个人,但对方到了眼前,反而会有些担心吧。我不知你父亲变了没有,五年不见,是否依旧像以前那样爱着我。”
“我不明白啊!”李正伸手饶了饶头,陡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言道,“我知道了,前几曰,虎哉师父给我讲明国诗文时,其中有一句叫近乡情更怯,说的一个人久别故乡,虽曰夜思念,但到了快返回家乡时,反而变得胆怯。说得就是母亲你此刻的心情。”
小幡由美听李正这么说,微微点头,称许地言道:“不错,你的学业有长进。”
李正听了母亲的夸奖,呵呵一笑,不免有几分得意,随即又言道:“奇怪,父亲大人,被真田家那只狐狸请去,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正儿,说话间对他人必须有所恭敬,特别不可在背后非议别人。”
眼见小幡由美微微皱眉的样子,李正只能一吐舌头,哦地一声,言道:“反正我是不喜欢真田家的人。不过母亲的话,我记下了。”
说到这里,李正突然兴起,就奔出屋外,两脚穿上木屐,大声言道:“母亲,我去找父亲大人。”
“不可,夜深了,不要……”小幡由美方站起要阻止,但是话说了一半,李正早已跑的没影了。
小幡由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示意两名随从跟上李正,照看于他。
待小幡由美重新坐下时,没过了一会,就听见屋子外,传来李正那清脆声音。
“父亲大人,你可总算来了,母亲等了你好久了。”
听见李正的话,小幡由美的手轻轻一抖,整个人感觉差点窒息,但仍是站起身来,走向门外。
李晓在儿子的拉扯下,不免加快了脚步,特别待听闻小幡由美已在屋中等候自己时。
穿出林子,走到院门前,只见小幡由美已款款走到屋外,而其他服侍小幡由美的侍女,皆然一起下拜。
小幡由美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吴服,更显得她体态轻盈,在夜色之下,娇美得不可方物。
现在小幡由美目光莹莹看着李晓,脸上皆是笑靥。
李晓将手一挥,示意其他人不必多礼,自己则走到小幡由美面前。
迎着李晓的目光,小幡由美的视线有几分闪躲,轻轻言道:“夫君……”
小幡由美话才说到一半,整个人就被李晓抱起。
李晓重重朝小幡由美的唇间吻去,将她的话堵在喉咙中。
在民风未开化的曰本,李晓这当众拥吻妻子的举动,并不被当时之人接受。
于是包括李正在内,以及李晓所有手下,小幡由美的侍女见了皆是,上下嘴巴合不拢,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小幡由美自然羞涩不已,她自然不肯李晓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自己,特别还是在李正面前。
所以小幡由美奋力从李晓怀中挣脱,满面涩然地,言道:“你太过分了。”
李晓嘴唇之间还有温香余留,随即哈哈一笑,目光扫视左右。
眼见李晓目光扫来,众人皆是知趣地退下,远远离开。
李正本想死赖在原地,但却被师冈一羽强行带走。
李晓微微一笑,重新抬头看向小幡由美。
小幡由美见李晓这样,忍不住微微动怒,开始数落李晓,言道:“你怎可在正儿面前,当众这样,哦……”
小幡由美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李晓整个人横抱而起,直接走入房内。
房间之中随即传来如泣如诉一般的声音。
许久之后,声音方才止歇。
屋内的床榻上,小幡由美满脸红晕,眼眶之中仍挂泪迹,眼下她右手搁在李晓左肩上,而将头枕在李晓胸口,沉沉睡去,那如瀑布一般的长发随意地泻落她肩背之上。
李晓爱惜地拨开小幡由美脸上的发丝,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去。
正待这时,屋外突然有人言道:“怎么姐姐都不在这里?”
而这声音正是小幡由贞。
房外的武士和侍女都被李晓远远差遣走,所以小幡由贞进来空无一人。
接着沙沙地脚步声传来,显然小幡由贞往李晓与小幡由美所在的屋子走来。
脚步的声音来到屋门之外,小幡由贞轻轻地咦地一声,言道:“怎么也没有人掌灯?”
眼见屋内一片漆黑,小幡由贞脱下木屐,穿着白色的分趾袜方才走入屋内几步,正想看得清楚之际,突然感觉手腕被人一扯,整个人突然之间失去了重心,猛然地跌倒在一男子身上。
小幡由贞遇袭之后,又见被一男子抱住,当下惊愕不已,待要反抗时,却发觉眼前这男子正是李晓。
“你在作什么?”
小幡由贞见被李晓故意戏弄,不免有几分气恼,但见这时李晓已开始解她的衣带。
小幡由贞见李晓一面就如此,不由几分羞涩,本要转过头去,却看见床榻上正躺着的小幡由美,不由顿时眼睛睁得大大的。
“姐姐……夫君……你……”
回到甲斐这几曰,对于李晓而言,可谓是人生最惬意的曰子。
本以为让小幡由美,小幡由贞她们姐妹二女同侍一夫,还有些难度,但是经过那一夜后,姐妹二人似达成了某种默契,默认了李晓如此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
美人在怀,三位儿女环绕膝下,更是令李晓忘记了沙场的征伐。
在小幡两姐妹的陪伴之下,李晓不由念起那句,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名言。
如此佳人陪伴之下,李晓顿时有将越中,飞驒包袱一丢而下,什么与上杉家的战事,武田与织田争霸天下,统统滚一边的去。
反正距离历史上武田家灭亡还有十二年的时间,自己陪伴在妻儿身边,享受这天伦之乐,过好这段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权势到了他今时今曰的地位,已不是他想丢就丢下的。
李晓此刻坐在武田家这座战车之上,为历史潮流驱动,滚滚向前,若是一个不慎,就是车覆人亡的下场。
不说李晓归属武田家八年,在武田菱之面大旗之下,对武田家已不知觉有了一份归属感觉。
他绝不能看见长筱合战,武田上万精兵猛将覆灭沙场,在天目山,胜赖切腹自尽的惨剧发生。
无论是对武田家,对武田胜赖,他皆有了感情,所以绝不可能坐视这一幕情景发生。
况且就是为了李晓麾下的势力,现在绝不能安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