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等了一刻钟左右,上官仪进入禀报道:“大王,人马上就到了。”
“走吧!”
杜启亲自起身,便径直来到王宫的大门口。杜启站定后,转眼间,足足三十余人的队伍来了,为首的赫然是王乔。
王乔一行人,衣着讲究,身着博领大衫。在九月底的这个时节,秋高气爽,所有人衣袂飘飘,尽显大唐气度。
王乔一眼看到杜启,他连忙道:“诸位,快一些,夏王正在门口等着我们。”
众人一听,精神一振。
甚至于许多人的脸上更洋溢着一抹骄傲神色,他们是五姓七望的人,他们是大唐来的人。杜启虽说是夏王,但也亲自到门口来迎接他们,可见杜启对他们的重视,也可见他们的出身是多么的重要。所有人稍稍步履加快,转眼到了王宫门口。
王乔疾走两步,已经拱手行礼道:“草民王乔,拜见夏王。”
“拜见夏王!”
其余人纷纷开口。
所有人都躬身行礼,只是各自神情不一。即便许多人脸上流露出敬畏神情,但那眼神深处,更隐隐有着骄傲和自豪。原因很简单,他们是大家族出身的人,是世家门阀出身的人。
杜启摆手道:“诸位不必多礼。”
众人这便起身站直。
所有人神情自信,显得极为从容。
杜启环顾所有人,目光掠过,看到了所有人脸上的神情。这些人的脸上,有着一抹隐晦的骄傲,毕竟是大家族出身的,所以杜启很清楚这些人,其实是端着架子的。
这一问题,恰恰是杜启为什么出来迎接的原因。一群世家门阀的子弟,而且是不成气候,没有出仕的子弟,以杜启的身份,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出来迎接。
既然来了,自是有用意的。
杜启眼神锐利,一一扫过所有人,口中说道:“诸位贤达来西域,本王欢迎之至。本王在此代表整个夏国万千的百姓,向诸位道谢。因为你们都是有才之人,如今到西域来出仕,是要造福百姓的。万万千千的百姓,都要承你们的情。”
众人闻言,更合颇为激动。
心中更是骄傲。
杜启则是面带微笑,继续说道:“不过诸位贤达来夏国,本王有一些事情,还是需要提醒一下。本王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在大唐时,都是大家族出身,都是五姓七望的人。”
“在大唐时很多人,会顾忌你们的出身,所以会礼让三分。”
“但到了西域,出身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你们是裴氏出身,是王氏出身,是郑氏出身,亦或是崔氏出身,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西域的百姓不知道五姓七望。”
“在这里,只看能力。”
“能者上弱者下。”
杜启侃侃而谈,说道:“如果你们有能力有才华,本王可以保证你们平步青云。可如果没有能力,本王能保证的,是你们至少在西域生活无忧的。如果你们中的所有人,做事情时要端着架子,想着我是大家族来的,本王告诉你们,肯定是行不通的。”
“在西域这里,没有什么父辈可以帮助你,没有身份的加成,一切只有靠你们自己。一切,要靠你们自己去把握,去争取,去获得。”
“本王希望最终,百姓口中流传的,是西域百姓通过你们,了解到自大唐来的大族子弟是多么的优秀,认为你们各自的家族也很不错,而不是百姓和你们接触后,反倒认为五姓七望的大家族子弟,都是纨绔无能,都是眼高手低,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人。”
杜启一番话却是带着敲打。
话语落下,许多人脸上的神情微变,再无先前骄傲。先前他们认为,杜启是敬重他们的出身,可如今看来,杜启专门亲自迎接,就是为了敲打他们。
或者说,是提点他们。
可他们对杜启,却不敢生出半点的怨忿。
反倒是对杜启,更加敬畏。
杜启是谁,那是连皇帝都能退走的人。杜启是谁,是曾经压得五姓七望不敢抬头,甚至硬生生以一己之力,覆灭了王宗周、王宗熙兄弟的人。
大唐的人,都知道杜启的能耐,所以在杜启的一番话后,这些人原本还有的一丝骄矜自傲,却是全部都消失。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部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应对着。
王乔则是正色道:“请夏王放心,我等来之前,各家族中都已经嘱托过。我等在西域,一切听从夏王的安排,一切为了夏国。我们如今,都服从夏王的命令。”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杜启听完后,点头道:“诸位的态度很端着,本王很期待。本王希望,五姓七望大族的荣光,能够在西域再度绽放。而不是五姓七望的人,渐渐的沉寂了下去。”
“诸位,请!”
杜启摆手,便先一步入内。
其余的人跟着一起进入,待众人进入宫殿后,便各自落座。
杜启目光掠过众人,沉声道:“诸位愿意来西域,愿意为本王效力。对此本王甚是欣慰,本王很感激你们的到来。同时,本王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西域缺少人才,你们都是俊杰,到了夏国后,都会得到重用。”
“不过本王还是得再次提醒你们,机会只有一次。你们把握住了,在自己的任职上把事情做好了,那么你们便是有能力的人,将来能够步步高升,能够平步青云。”
“如果你们没有把握住这一机会,本王不会手软,你们该回各自家族的那就回去。我相信你们来西域,都是带着雄心壮志来的,都是想一展宏图壮志的。”
“所以在西域这里,本王希望你们真正沉下心做事,能光宗耀祖,能让中原的本家看一看,你们到西域来,是能立下功勋的,而不是自己来了西域就是被发配边疆了。”
杜启谆谆嘱托。
他敲打要敲打,鼓劲儿还得鼓劲儿,毕竟都是一群年轻人。
众人自是应下。
王乔也是表态道:“夏王,我等来西域,便是要真正做事的,定不负厚望。”
杜启颔首道:“王乔,我们是老相识。昔日在太原府时,本王就和你认识,时至今日,已经是很有些年头。这些年书信往来,也知道你在王家,协助王育把王家经营得很好,你是有才华的人,本王相信你。”
王乔谦逊道:“夏王谬赞了,草民愧不敢当。”
杜启沉声道:“在所有人中,本王认识你,所以你来了,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如今疏勒国的国主,即将带兵来归顺。疏勒国将会更名为疏勒州,你便担任疏勒州的第一任刺史。你,可敢应下?”
事实上让王乔担任疏勒州刺史,是有些风险的。不过杜启的麾下,真是缺少底蕴,王府中的人不多,很多也都是无法外放的。
王乔本身,也有能力的。
杜启才有这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