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大营,惨烈的暗夜袭营大战已经拉开序幕。
面对着匆匆结阵而成的无数突厥兵,罗士信所率的五千前锋坚盾铁骑最先迎上去。大盾连挡三波箭雨之后,陈军五千先锋也毫不犹豫的还以颜色。
夜幕中,成千上万颗骑兵手雷被陈骑猛的甩向突厥阵地,犹如天降陨石流星火雨,刹那之间,那闪着火花的骑兵手雷接二连三的爆炸开来。
“给老子死去!”别的陈军骑兵都只扔一个雷,身材比大多陈军都要矮小一分的罗士信却是火力全开,那满是老茧的干瘦大手却一手抓两雷,双手各抓两雷,猛的双肩打开,两只手就如同两架抛雷车投杆一般,猛的将手中的四颗雷甩向了不远前那面色惊惶的突厥大汉。“啊!”雷声过后,挡在罗士信前面的突厥阵地上的那一队突厥兵全都惨叫连连。七八个突厥兵已经倒在了泥土翻飞,硝烟未尽的草地上。数张骑弓也全都四散抛在地上,有几张弓已经弦断弓折。
几个已经被当场炸死的人还好些,惨叫不已的是那些受伤未死的。一个约摸不过十六七模样的突厥少年不断的惨叫着,一身有些宽大的皮甲摭不住手雷的杀伤,腹部早已经被手雷的破片割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给开膛破肚。肚中的肠子从破开的腹部流出,那少年一边惨叫着一边用干瘦的双手拼命的在试图将肠子再填回去。
另外几个未死的,也比那少年好不了多少,不是断手断脚,就是满身血污。巨大的打击让几个突厥人惨烈无比,其中几个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的突厥大汉目眦欲裂,也顾不得地上的破弓断弦。抽出腰间的弯刀。咬牙吼叫着就向罗士信冲来。罗士信哈哈大笑几声,伸手抹了把脸上被溅射到的突厥人的鲜血,挺枪正要迎上前去。结束了那几个敢来挑衅于他的突厥胡人。
恰在这时,从旁边闪电般飞出数箭,将那几名突厥人一一钉在了地上。留下大睁着眼死不瞑目。
罗士信丝毫没有被帮助的高兴,反而有些不乐意的转过头去,想要看看是谁打扰了他的杀戮盛宴。一回头,却见黑暗中一骑飞奔而至,那马上黑甲骑士只用双腿控马,奔驰来电。左手张弓,右手搭箭。那张闪电幽幽光洁的大弓明显就是一张铁胎强弓,只见那骑士的右手扳指边,还夹着三张铁箭。战马如飞。弓弦翻转,箭如电茫而去,转眼就又是三名突厥士兵倒在他的箭下。
“好箭法!”就连一向狂傲的罗士信也不由的大叫一声好。
骑士转眼策马而至。罗士信靠近之后才发现原来这神射手居然就是先前潜入营中刺杀统叶护的张彪。一门八兄弟从军。这在陈朝数十万军中也是少见的。更加少见的是张家这八兄弟还皆都是从猎户成为小兵,然后凭军功一步步做上了将军校尉的。虽然张家八兄弟已经死了三个。可也都追封了县侯爵位,就是还在的五兄弟,老大张勇都已经成为了国侯,身列大将之位。而最小的就是这位张彪,如今也是飞虎营总管,爵封国子之位。
罗士信向来狂傲,但却最敬重那些勇猛壮士。张彪身为一营总管,却还能挺身入二十万突厥大营刺杀统叶护,这等豪情让他佩服不已。虽然张彪比起他来,官职低了许多,但此时见到是他,还是忍不住在马上向他抱拳拱手行礼。
一声哈哈大笑,罗士信也没有再问他入营后任务完成的怎样,直接就纵马持枪,向着突厥人群之中猛的继续杀将过去。
罗士信身后,五千先锋骑兵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锋矢阵形,面对着黑夜中无边无际的突厥人海就猛的冲杀了过去。以罗士信为锋尖,后面的骑士们以五十骑为一队,再组成一个小的三角锋矢阵。一百个锋矢小阵列成一个巨大的锋矢冲锋阵,他们甩着手雷,端着连弩,举着骑枪,挥着马刀,激昂吼叫着奋勇上前,就如同是一群出笼的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手雷狂甩开道破阵,连弩如雨释放冲阵,一把把骑枪刺出,巨大的冲击力往往一枪连刺中数名突厥兵。突厥人的皮甲根本无法挡住骑士疾驰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往往被穿成透心凉。巨大的冲击力让锋利的骑枪也成为了巨大的消耗品,骑枪不如马槊珍贵,马槊可以连续杀敌,复合的高级技术让马槊能承受巨大的冲击力,杀敌而不损。而骑枪这种大批量装备的武器却往往一击之后就会枪杆爆裂开来,一次损毁。
骑枪的这种特性,即因为马槊的复合装备技术太复仇,陈军无法给所有的士兵提供马槊。二来也因这种骑战冲击力巨大,如非特别勇猛的战士,就算持有马槊,也会因无法承受那股巨大的冲击力而受伤。唯有最强壮的校尉将领们,才能持槊奋战,杀敌而不伤已。
不过战场之上,一把骑枪如果能换来一名敌军的性命,却是十分值得的。而且陈军早有准备,每位骑士至少装备两把骑枪,且战后会马上补充。另外除了骑枪这种长武器外,装备远强于其它诸军的陈军骑兵,还装备有骑兵手雷若干个,连弩一把,骑弓一张,马刀一把,军用匕首一把,另外箭一壶,弩箭两壶,骑士盾一张。可以说陈军的装备是最完备的,也是最精良的。手雷扔完了,还有弩箭,弩箭射完了,还有骑枪,骑枪折了,还有马刀,马刀折了,还有备用的骑弓,横刀。
陈骑就如同一只武装到了牙齿的猛虎,撕咬踢打爪扑尾剪,威风凛凛,杀气昂扬。
在这群陈骑面前,一向自诩是草原群狼的突厥人也心惊胆颤,抵挡不住了。
霎那之间,刀剑及肉的噗噗声,兵器相撞的金铁声,临拼死的惨叫声,还有双方将士野兽般的咆哮怒吼声便已经交错成了一曲冰冷残酷而又喧嚣华丽的死亡之曲,挡在陈军前进道路上的突厥人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伏了下来。
如同秋风里农夫们正挥舞着镰刀,一片片的割倒麦子。更如同一支烧红了的铁钎,猛然插到了冻住的牛油块之中。
五千陈骑先锋气势昂扬,势不可挡!挡在他们面前的突厥人在天降流星火雨般的骑兵手雷,如飞蝗降临般的连弩箭雨,在如林般的长枪尖刺面前,在如山般的雪亮马刀面前,他们倒下,他们后退,他们惊惶,他们散开,到最后再没有人能兴起必死撕杀之心。
突厥骑兵们一边四散奔走,一边仓惶大喊,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鬼,他们是神,他们不可抵挡!
几十里的突厥大营,南营这一处的突厥人崩溃,并没有马上引起突厥大将们的注意。突厥大营太大了,拥有二十万之众的突厥大营,在阴山下的白道川圈起了连绵数十里地做为大营。在此之前,他们只觉得营地圈的大些住的方便,却从没有想过,如此松散的大营在面对陈军突袭时的弱处。
统叶护的军令早已经传下,可从中军大营到四周各部族营地,数十里地之远,靠近中军营的阿史那部族的兵马早已经接到了军令在向中军营靠拢。可远在四围的各部族营地甚至还没有收到消息。诸部族兵马的上级军官首领们大多去了中军营,见到不断的巨响响起,甚至是无数的火光升腾,那些惊醒的突厥士兵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突厥大营南面处一座小坡之上,陈骑统兵大帅王仁恭正驻马观战,他手举着千里镜仔细的观看着突厥人的反应和调动,一边也在打量着突厥大营中不断升腾起的一堆堆火苗。
这既是潜入营中的飞虎营在趁机制造混乱,也是在以火堆为信号,为突袭的大军指引目标!
目睹罗士信前锋兵马如此锋锐,老帅王仁恭的面上也不由的露出几分喜色。为帅者,虽然不喜欢有部下桀骜不驯,但只要这部将有能力,他还是能包容的,至少这样的将领用起来比那些听话却无本事的将领用的顺手,用的高兴。
悍将多骄兵,但骄兵悍将一般却也是全军最有猛劲的,这样的兵马用来冲锋打头阵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肆无忌惮,横冲硬闯,要的就是这股劲。
倏忽间,老帅突然竖起右手,往前一压。
“传本帅命令,让罗士信率先锋五千精骑继续前冲,目标突厥中军大营,告诉他,本帅不要求他杀伤多少,也不管他伤亡多少,让他只管一直往前冲就是。如果杀到了中军营或者附近,战后本帅重重有赏!”
秦琼闻令一惊,连忙上前道:“大帅,士信只有五千兵马,如果硬闯突厥中军大营,只怕会被突厥人围住,能进难出啊!”
“怎么?战场之上有兄弟之情,难道就忘记了主帅军令如山?既然你念及兄弟之情,那本帅就成全你,本帅让你率本部五千精骑前去增援罗士信,你可愿意!”
“本将愿意!”秦琼没有半分后悔,点头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