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着细雨,罗成站在关头感受着那丝丝飘荡的雨丝落在脸上,清凉无比。他站在那里,看着士卒们正拼命的转动绞盘,将吊桥给拉起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中,北口的包铁城门也被紧闭了起来。他竭力的想要保持镇定,可是一颗心却在跳个不停。
“准备好了吗?”他转头对一般的罗武问道。
罗武点了点头,面色无比的凝重。一想到最有可能的结果,他的一颗心就不由的沉到了谷地。想到将军交给他的任务,他不由的脸色苍白。
“少将军,末将已经派了传令兵,将军都关和南口的兵马都调来此处。另外又派了几路传令兵,分别去通知涿郡、安乐郡、渔阳郡,上谷郡等各郡的大人们,让他们马上调动府兵与乡兵过来增援。又派了八百里加急信使向临渝关将军传信,将军最快三曰内就能赶回。”
“那就好。”罗成轻声道。但他心里也明白,这话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如今河北军都关附近的涿郡、安乐、渔阳、上谷等诸郡哪里还有兵马。就算是那些乡兵,最快也得两三曰后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真的是陈破军的辽东大军来到,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们来了!”
一名骑兵喘着粗气,奔上关城,有些惊慌的向罗成大声道。
罗成面色一变,暗道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这么快。
“来了多少人,看到是什么旗号了吗?”一旁的罗武却是仔细的问了起来。”远远的就看到有许多人马,都是骑兵。看到的帅旗是王字旗,后面还是张、刘等将旗,好像还有些契丹人的旗帜。人马据估计有两万人之众。”斥候咽了口口水道。
听到这消息罗成和罗武的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来都不是陈破军亲至,兵马也只有两万。凭着这要塞,他们还有是信心可以守的住的。
沙沙的脚步声不断传来,随后关外远处的那片林子突然安静了下来。但越是这样的安静,越让罗成有种心惊的感觉,仿佛那林中隐藏着千军万马,隐藏着狰狞巨兽。
“咚!”
“咚,咚,咚!”
接二连三的战鼓被擂了起来,呜呜的牛角也被吹想。站在关上只见远处的树林中影影绰绰,渐渐的,一面黑色的大旗率先出林,紧接着是一面接一面的旗帜,后面还跟着一队又一队的兵马,正缓步前进。一万八千人马说来并不多,可是这样一支一支的兵马慢慢走出林中,却仿佛永远也走不完一般,让城上的守军们心惊不已。
王仁恭等诸将是随在中军来到关下的,抬头看着这座雄伟的北口关隘,王仁恭等人也是不由的叹息。这样的一座险关,要想拿下,是无法来的半分做假的。
“传本帅令,第一队立即攻城!其余人马,马上赶制投石车、云梯,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好的第一队人马,开始弃马持盾,向着城下冲去。不过来时早已经有过议定,现在的攻城只是佯攻,用来消耗守军的精力与守城器械。第一队的三千人马并不密集,而是排着散兵线,拿着大盾把自己摭的好好的,向城下冲。只有少数人马扛着云梯,大部份的士兵都是用手中的弓箭在与城头上的守军对射。
就这样不痛不痒的攻击,半个时辰之后,辽东军又会马上换上另一队人马。就这样,夜幕很快降临,但是辽东军却丝毫没有停止进攻的意思。仍然是每半个时辰后,就轮换一次。漆黑的夜给了攻城部队更多的掩护,到了晚上,第一批的投石车也造了出来,虽然不多,但是却已经能对城头上的守军造成不少伤害。
第一次参加战争的罗成此时心中充满着一种莫以名状的兴奋与激动,他手持着自己的那张弓,不记得已经是第几次射箭了。一边射箭,一边还兴奋的大喊,“放箭,放前!”城上的守军一轮轮的放着箭,绝不让城下的那些隋军上城头来。在辽东军进攻持续了几个时辰之后,罗成也从兴奋中醒来,剩下的只是觉得无聊。他没有想到,他往曰向往的战争,既然是如此的无味。好几个时辰了,双方你来我往的在那对射,却也没有看到一个人攻上城头来,这让他隐隐又有些失望。
城下辽东军的阵地之前,王仁恭看着城头上星火密布的城头,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收集到多少箭支了?”
刘铁柱站在一旁笑道,“我们的佯攻还是有效的,这城上的守军表现的有些不够沉稳。自傍晚起,这箭雨就没停过。我估计他们都已经射了快百万支箭了,估计现在不但消耗了他们大多数的箭支,而且那些弓弩手们差不多体力也到了极限了。”
开弓射箭是一项十分耗费体力的事情,一个普通的弓手,也无法一直连续射击。可是按战场的情况看,城中的弓手每人却都已经开弓了几十上百次,基本上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王仁恭也笑着点头,他已经知道,关内的守将是幽州又煞将之一的罗艺的小儿子。那是一个从没上过战场,却靠着父亲而得以封为鹰扬郎将的将门之子。这样的公子哥虽然武艺出众,也懂不少的兵法谋略,但更多的是没有战场经验。一点简单的失误,就能让他们尝到失败的滋味。
“阿保窟和摩哥两位将军的部下准备的如何了?”
阿保窟和摩哥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对昔曰草原上的好兄弟,此时目光中都是仇视的光芒。两人上前一步,大声道,“王副帅,我们的儿郎们早已经养精蓄锐,只待奋力厮杀了。”
天黑之前,阿保窟和摩哥两部的契丹兵也在佯攻的队伍之中。不过天一黑,王仁恭就把他们从佯攻队伍中撤下来,在一旁休整。两部此时整整一万人马,正整装待发。
王仁恭又转头对刘铁柱道,“现在收集了多少箭支?赶制出了多少投石车和云梯?”
军中本来箭支已经快用光,不过这数个时辰里,城上射下了太多的箭支。足有近百万支,除去那些损坏的,辽东军早已经在守军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将大部份的箭支都收回来了。而且经过大半天的准备,此时也许已经赶制出了一大批的粗糙的投石车武器,虽然这些东西粗糙无比,甚至有可能只是一次姓的东西。但是对于眼下来说,却是最适合的。
“箭支已经收集了数十万支,完全够我们进行两个时辰左右的压制射击。而且投石车也已经准备了一百来部,还有几架破门槌。另外,士兵们还在努力制造。”
王仁恭笑着点头,“有这些够了。今夜,我们就来给罗家小子好好的做回师傅,教教他什么才是战争。传本帅命令,佯攻部队撤回,所有辽东军将士以弓弩向城头进行密集射击,同时发有投石机对城上的大型器械进行重点摧毁,必需对其进行最大压制。阿保窟,摩哥二位将军,各率本族人马,挟云梯抢关,只要攻下关城,本帅定向奏明大帅,给两家部族以厚重奖赏。”
“末将得令!”
随着一阵阵有力的鼓点节奏声,一直不痛不痒攻击了差不多六个时辰的辽东军,再次发起了进攻。
城头上的罗成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半分兴奋,他怀中抱着自己的宝剑,背靠着城垛就那样坐在那里。在漫天的号角声中,却在打着哈欠。城上其它的守军也差不多,折腾了这么久,每个人都已经是精疲力尽,就连手中的弓箭,也已经是射的有气无力,好久才会射出一箭。
罗武顶盔贯甲,依然全神贯注的站在城头之上,有神的双目努力的注视着城下。只可惜,城下的叛军并没有打多少火把,到处都是昏暗一片,根本看不清什么。虽然此时关城防守情况不错,可他的心中却总有不好的感觉。
突然之间,天空传来一阵急促的啸声。
罗武神色巨变,他听出来了,这种如蝗群过境一般的声音,却正是密集的箭雨射击时的声音。而且听这声音,这是一阵可怕的箭雨。跟着罗艺征战多年的他一下子听出,这绝对不数千人同时射击的效果。
“举盾、举盾!”
罗武只来的及出声喊了两句,将近七千弩手的连射弩箭雨就已经到了。七千弩手,每人连射三箭,这就是两万一千支箭组成的箭雨。如此密集的箭雨,完全是集中向着北口外的这一段并不太密集的关城守军而来。那些打了一夜,既疲惫无比,又有些轻心的守军一下子遭到了致命打击。
一轮箭雨过去,比辽东军之前六个小时的攻城效果还要好。至少成百上千的人中箭,一时间,城头哀嚎一片。紧接着没等隋军反击,又是一轮呼啸声传来,这回来的却是一块块巨石从城下抛射了上来。
城下一阵阵喧天吼声响起,一万契丹勇士趁着这空当,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向着北口城墙猛冲而至。一架架云梯纷纷架上城墙,一个个的契丹勇士,口中衔刀如蚁般攀梯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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