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该怎么办?这次宫门刺杀陛下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已经触到陛下的底线了。”跪坐一旁的宇文化及一张脸都全变了sè。如今他官居辽东七郡太守之一,又是在左屯卫佐素左屯卫将军,更是宇文述的嫡长子,可以说未来的宇文阀就将由他继承。
这两年自得到正经官位之后,宇文化及这个过去的长安轻薄公子也开始在做着些改变,为将来继承宇文阆做着准备。入东都以后,宇文同所有的谋划…和行动,宇文化及都是直接参与者。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宫门刺杀一事有多么的严重,这是一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无奈之举。可如今事情的发展,却完全的出乎于他们的意料,陈克复一点事情没有,那么接下来伤的可就是自己了。
看着被寄予厚望的长子如此表现,宇文述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宇文述低沉着声音道“无论如何,事情我们已经做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拿下陈克复,如此陛下才有可能暂时放我们一马。”
宇文化及疑huò的道“可是如今陈克复风头正盛,陛下对他是十分的宠爱,我们如何能短时间扳的倒他?我们完蛋了,全完了。”一边说着,他一边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你垂着头,以手捂脸,叹息声中满是焦急和惶恐。杨广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当年他和二弟智及因向塞外走sī货物,就被杨广给贬为了奴隶,其它参与此事的手下人更是全被处斩流放。
书房之中一时安静无比,每个人都心头无比沉重,谁都知道这件事情最多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到了明天,一切都无法再挽回了。
裴蕴揉着太阳xué有些焦燥的皱着眉,他也没有想到宇文家如此必杀的一击,居然还被陈克复给躲了过去心中不禁也是无比失望。不过这次的行动虽然是宇文阀中的人马出的手,但是谋划时也是他们裴阀的一份,甚至最后那些禁卫能成功布置到东隔城外,也有他们裴家的努力结果。
“抨!”
裴蕴重重的在小榻上一击长身而起,yīn沉着脸道“以陈克复如今的圣眷之隆,想要扳倒他普通的手段是无法奏效的。必须掌握到陈克复致命的东西,才能一击必杀。许国公、宇文将军,你们手中可有这样的东西?”
“有有有……,我手中有陈克复不法的证据。知道如今市面上到处流通的金银铜币吗?这些最值钱、最抢手的货币据我所得到的情报这些全是从辽东流出。而且我手上有一小部份的证据显示,大量sī铸金银铜币的铸钱坊就在辽东,而且就在卑沙、建安两郡之内。sī铸钱币可是死罪我们把手上的证据献给陛下足以制他。”宇文化及有些高兴的站起来,jī动的说道。
他一入辽东没多久,就发现了辽东的这sī铸金银铜币的事情。本着有钱买卖都想分一份的念头,他派出不少心腹千方百计的打探这铸钱坊的事情,可惜铸钱坊被陈克复十分关注将其设在了卑沙郡的一处隐秘军营城堡之中,更派有重兵把守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入辽东大半年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宇文述摇了摇头“此事说大很大,说小很小。如果是一般官吏犯了此事,只有抄斩的结果。不过陈克复如今是陛下跟前第一红人,又是手握十五郡兵马,拥有十多万兵马的边关大帅。更兼眼下陛下正全心谋划…东突厥一事,拿此事扳陈克复,份量不够。如果我们禀报上去,老夫敢肯定陛下最后只会责怪陈克复几句,最多再没收铸钱坊,再罚点傣禄一类的,对我们的目的起不到半点作用。”
“少将军居于辽东近一年时间,可还知道陈克复一些其它的情况?最好是那种和谋阁逆、不臣之心能扯上关系的?”裴蕴扭过头,有些的待的望着宇文化及道。
裴蕴过去当了快十年的御史大夫,本就是一个专门替杨广罗织罪名的官。对于要如何搞倒陈克复,裴蕴有着十分清楚的认知,陈克复这样的地位权势身份,一般的什么律法根本动不了他。什么贪污赎职根本就动不了他分毫,哪怕就是杀人放火,也同样不会对陈克复有多少影响。
要对付陈克复,唯有一件事情能让杨广出手,那就是和将其和谋逆扯上关系。他知道杨广对于陈克复一手建立辽东军,并且打下辽东、
室韦,还坐镇边关,其实早已经有些担忧防范。如果不是出于辽东稳定,和眼下对东突厥的谋划…,皇帝杨广肯定早就将陈克复调回朝中,分拆他的辽东军了。
宇文述沉思一下,皮笑肉不笑“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陈克复于早先和契丹在部族遥辇氏族少族长阿保窟,还有一位契丹少族长三人结为异xìng兄弟。后来他又娶了遥辇氏部族阿地那大族的宝贝女儿为妾,而且。他还还娶了mòhé粟末水部族突地大族长的掌上明珠为妻。并以此,
与契丹、mòhé结成同盟,辽军军数次大战,都征召了不少两部族兵马。以老夫看来,陈克复这就是在勾结外番,sī立盟约,置朝廷于不顾、枉顾国法纲纪。”裴蕴也笑道“说到此事,我也知道一点。据我的情报显示,陈克复还曾经和新罗国联盟,而且与新罗公主有染。而且前不久陛下册封的契丹王一事,也是陈克复一手策划出来的。就连契丹大贺氏内附我朝,数十万人口也尽被陈克复迁入辽东。陈克复在辽东不但表面上有十余万兵马,而且还打着朝廷的旗号,结交各外族,sī立联盟,随意征召外族士兵。…,
“sī铸钱币、sī自与外番结亲联盟,这都是边关大将最受陛下所忌惮的事情。虽然还不致命,但却是有用,如果还能再找到一些真材实料,那我们大事可成。…,裴阀之中另一人道。
“我还想起一事。…,宇文化及〖兴〗奋的道。
“哦,何事?”宇文化及有些得意的道“当初陈克复辽河大战之后,歼灭高句丽联军,相继平定高句丽全境。当时他发回的捷报上可是号称夺得粮食数百万石,器械无数。可是后来我入辽东,建立国内郡,却只在仓库之中发现了二十来万石粮食,而辽东其它六郡的情况也差不多,大多是十来万石粮食,辽阳城中粮食最多,也不过是三十石粮食。总数加一起,也不到两百万石粮食,可据部下吏员推测,辽东最起码有粮食五百万石左右。由此可知,陈克复sī自藏匿了大批粮食。…,
“不但粮食,辽东军中有大量的工匠,其中有数量众多的军械匠人。据我得到的情况,自陛下大军撤出辽东后,陈克复就没有让这些匠人停止过打造武器铠甲,一直到现在,每日还在生产着大量的器械。
一年多来,辽东基本上都是平定无事,可陈克复却不停的大量打造器械,这岂不是在为谋反做准备?”裴蕴也点了点头“我最近调任民部尚书,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户部之中有辽东发来的众多请调粮食入辽,可据我们所知,辽东如今虽然人口过两百万,但是山东每日出海运往辽东的粮船无数,根本不会缺粮。再结合少将军所说,陈克复这就是在一直囤积粮草,打造军事器械。只要我们拿出一些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些情况属实,陛下一定不会就此错过此事。
辽东乌骨郡太守裴宽也站了起来“囤积粮草器械,这确实是有造反的嫌疑了,不过如果我们能再加上招兵买马的罪证,那陈克复绝对无法再翻身。据下官发现,陈克复对于朝廷派遣官吏接管辽东地方似乎没有半点异议。可是在辽东近一年来,下官发现,陈克复狡猾无比,早在我们入辽前就已经布置了先手。他一平定辽东,就将所有原来辽东的上层贵族富户斩杀抄没,剩下的平民又全新重新打散迁移。
并且在迁移之后,按十户一甲,十甲一保,十保一里,设置了保甲联坐制度。甲正、保正、里正全都由陈克复在我们入辽前就已经安排任命下去。并且每保有乡兵一伙十人、一里有乡兵一队五十人。”“这些乡兵平时维持地方治安,却又进行武装训练,丝毫不比府兵训练强度低,甚至比府兵训练还强。所有的乡兵伙长、队正,全都是由当初辽东军退伍老兵担任。而且这些乡兵的铠甲武器装备齐全,并且马匹充足,完全就是一支隐藏的兵马。整个辽东境内的乡兵加起来足有七八千人,而且除了常备的乡兵之外,还有只在农闲之时进行集合训练的民团,人团虽然不常备,装备也并不充足,但是人数却更多,每一里就设有一团三百人,只要关健时候一集结,最起码能集结出三到五万人马。…,
裴蕴眯着眼睛已经满脸的yīn笑,这些乡兵、民团,其实中原各地盗匪严重的地方也有。但只是由地方寄户出资自建,并没有这么完整系统,也不会有充足的器械,说来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如果再和前面的囤积粮草器械放到一起,却绝对会让杨广严生联想,而且肯定是对陈克复不好的联想。
“招兵买马、囤积粮革器械,在辽东各地地方早早布置安插底层不入流吏员,他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好,只要我们将这些罪证的材料马上整理准备出一份,我相信,陈克复这次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