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是大业十年的九月九重阳节,重阳又称“踏秋”与三月三日“踏春”皆是家族倾室而出,重阳这天所有亲人都要一起登高“避灾”插茱萸、赏菊huā。不过金狮棱堡身处于大草原之上,要论高处,方圆几十里外,却唯有金狮棱堡城中心的钟楼最高,足有三十三丈高的钟楼之上,再配上一架大号千里镜,就是一个最佳的了望台,能将附近的所有动静收入眼中。
此时的陈克复带着军中诸位将领正登高远望,辽东的九月是雨季,不过今日重阳却是难得的艳阳天,秋高气爽,蓝天白云,让人说不了的心旷神怡。
“人生易老天难老,多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huā分外香。
一年一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秋风迎面扑来,吹起片片衣角,陈克复忍不住呤诵出了一名词。
大多将领都站在那里抢着用那大号的千里镜观看着远方的草原,并没有几个人明白陈克复这词的意思,倒有些对牛弹琴的意思。唯有毛喜等老辈的叔伯们,都抚须点头。
“好,好词。以秋霜而想春光,此谓前途光明矣,看来殿下对于复国大业信心十足。”毛喜抚须长叹,轻轻击掌和之。
陈克复点了点头“是啊,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一起,我等必扶摇九天之上。”
“吏部刚,送到的朝集公文,殿下如何打算?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现在东风还未起,我们还须观天时。这次去东都一来朝集,二来也要与唐公女儿完婚,这事情他已经催了我许多次了,不能再拖了。唐公现在是我们的盟友,上次玄霸的事情已经生了些隔阂,可不能再因这事起了反目。另外,如今天下大乱,四方英雄竞起,我也想去东都一行,看能不能再结交收揽些英雄。最起码。也当和中原其它大阙寻求结盟,以为助力。”
陈克复所说朝集,却是大隋的一项重要制,朝集使制。凡天下朝集使,皆令留守、太守及上佐更为之。若边要州大将、太守及诸州水旱成分,则它官代焉。皆以十月二十五日至于京都,十一月一日户部引见讫,于尚书省与群官礼见,然后集于考堂应考绩之事,元日陈其贡篚于殿庭。
如辽东之地”陈克复这个留守,苏威这个慰抚大使,辽王这个亲王、观察使,还有七郡之太守,以及他们的佐赢官都要在十月二十五日以前赶到京城。
进京之内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朝迁吏部的课考,这就是考评过去一年他们的业绩。这个对于外官是很重要的,因为最后课考之后,
优秀的会嘉奖,中上的就能过关,而如果课考结果不好,那有可能要受责,轻者罚傣、除级,重者甚至要免官。
而朝集使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责,那就是参加朝廷的元会。也就是每年元旦之日的大朝会,这一天的朝会就是朝廷的大礼仪庆庆典。前者是行政xìng质,而后者则是彰显〖中〗央权威。每年冬季,地方长官必须严格遵照〖中〗央朝集制进京,也是防止各地长官不入朝,挟兵自重,甚至是割据的一种手段。
陈克复除非是现在就造反,不然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不进京朝集,他敢不去,就等于是割据。虽然陈克复已经在造反,不过现在还不是正式就打旗号的时候。所以陈克复这次还得去,而且去京城也还有不少重要的事情。
“殿下,此次京城会不会太危险,万一杨广翻脸,借此机会加害于你,又或者是将您强留于京城那将如何?”毛喜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陈克复这不等于是,自己送上门去。
陈克复轻轻的拍打着钟楼顶上的栏杆,笑着道“此去京城确实会有一定危险,但是我们不得不去,现在起事,弊大于利,会让我们付出更多的代价。我也一直在观察朝中情况,这一年来,杨广一直在忙着出手对付那些关陇旧阀,反而在有心提拨那些新贵。打击一群,拉拢一群,杨广的意思很简单,他不希望有任何门阀势力过大,而威协到他的杨氏天下。”
“相比于他们,我虽然也让杨广猜忌,不过却还算不上他最急切要铲除的对象。这次入京城,只要小心应付,我们的收获会更大。”
“那你带上毛翊和小鲁他们,再多带点兵马过去。万一有事,也能有个照应。”毛喜还是不太放心的道。
陈克复轻轻一笑,转身对毛伯道“我这是去朝集,又不是要去捉拿杨广,我多带兵去,杨广能安心?这事我已径考虑好了,军中诸大将我都不会带去,我到时带秦琼他们这些小将过去。他们名头不响,
不容易引起关注,兵马我也不多带,带一亲卫足矣,杨广如果真要对付我,我就是带上一万人去,也顶不了什么事。”
“唉!”几位叔伯都是轻轻一叹息,他们实在是不愿意让陈克复入京,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入京就只有提前起事,这却是有些早了。
执过毛伯的手安慰着道“毛伯不用担心,其实我也早有安排,这次我虽只带一人前往。不过我已经开始往中原调派人手,到时京城会有特勤司和调查司的上千名弟兄在暗中护卫,一旦有事,我也定能安然回到辽东的。”
“回来了,回来了!”鲁世深的大嗓门在后面响起,只见众将人手一个千里镜,正望向远方。
陈克复凝目远眺,茫茫草原之上,一条黑线自远方传来。在远方的天际之中,还有三道绿sè的烟雾升起,这是烽火台的烽烟传递,三道烟,表示大军到来,绿sè烟,表示是自己人。将烟弄的有颜sè”同样也是军中的那些奇yín技巧之人鼓捣出来的。红sè烟,代表敌人,绿sè烟,代表自己人”无sè烟,表示敌我不明。
远处的骑兵越奔越近,很快就已经快到了城外十余里地。
“走,迎接我们凯旋的众将士们去!”陈克复笑着率先下钟楼。
这支回城的兵马。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出师整整半年的九军将士。
因为陈克复早有命令,这次出征以练兵为主,所以众将士倒也不急【
一路稳扎稳打,半是征讨室韦人,半是练兵。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抢劫。抢人、抢马抢牛羊,不管是什么,通通抢光。每围到一个部落,就将其整个部落的俘虏,连牛羊带帐蓬通通抢光,送回金狮城。
既然动了手,就不再给室韦人半点翻身的机会。送回辽东的室韦人,不论男女老幼皆被贬为奴隶,成年的男子更是被断其双手拇指、食指,配到各地田庄为农奴。如此一来,他们虽然还能劳作。但是却别再想张弓射箭,拿刀舞枪上战场了。对于占领掉的地方,陈克复也派驻了一部份的府兵,再加上各族混合后的姓北上,修建城堡定居,进行屯田放牧。并修建戍堡,隔一段距离建一个棱堡,屯驻军队。
到手了的地盘,陈克复就没打算再让给别人,室韦大草原虽然比辽东还苦寒,但用来放牧却还是足够的,再屯垦一些地,完全能够自给自足。而且将军队轮流调派到室韦草原驻守,还能磨砺练军,一举数得。
陈克复带着城中诸将出城迎接,九军将士出去的时候是四万五千人,回来的时候人数不但没少,反而变成了七八万人。在征战之中,有些主动投降的室韦部族,陈克复倒也区别对待了,将他们整个部落全部迁入辽东、和其它的部族一样,全都打散分开和各族混居。又从其部族之中,抽调出了上万人的青壮编入军中。
军中加入胡人,也是有慈为之。用胡人为军,既能在战争之中消耗各族中的青壮精华,又能增加陈克复军中实力。特别是一旦造反,最好用也可靠的其实反而会是这些胡人。
而除了这些室韦人,大军中还有大量的随军商队,这些商队自愿随军。他们负责从辽东运去各种的粮食等后勤物资卖给隋军,然后又在隋军每击败一个室丰人部落之后,群拥而上,收购室韦人所有的一切东西,从人口到牛羊,甚至到帐蓬,只要是能搬的走的,他们都要。
如此一来,随军的商队用最低的价钱买到了众多的物资,而隋军一来省去了后勤运输,二来却也将这些战利品轻易的抛给了商队,不用分了兵马处理这些战利品及俘虏。这样的模式,使得无数的商队深入草原,追随着隋军。他们甚至比随军还要热情,主动的派人去帮忙打探情报。茫茫的草原之上,众多的商队就如同蚂蚁一样,运送着各种军中需要的物资北上,再运送着各种从隋军手中廉价收购到的海量战利品、
奴隶一路南下。
经过半年的征战,室韦五大部族,几十万人,战死和被俘为奴隶的就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不到二十万人,则分成了许许多多的小部落,一路向着更寒冷的北方移居。而还有大部份,则是进入了突厥大草原,依附了突厥的各个部落。整个室韦草原,原先的南北室韦三十四个大小部落占领的草原,彻底成了隋人的地盘。陈克复在这相当于两个过去高句丽那么大的地方,一连修建了九个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