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仁很愤怒,非常愤怒!
那些室韦人白天想强买他的陌刀,最后虽然闹的有些不愉快,但是那些人总算没有乱来,最后还强要塞给他一袋黄金。虽然最后他没有收,但是也觉得这些野蛮的草原人虽然有些不懂礼貌,但还不算是不讲理。
但是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始料未及,惊怒异常。从陌刀军中退役之后,他将所有他在辽东得到的饷钱、杀敌赏钱,还有数次军中大赏时分钱的钱财,全都拿出来开了这么一家尉迟刀店。
这家刀店可以说是他全部的心血,不但是他的,也是他全族人的心血。他让儿子和一个本家侄子在店中卖货收账,自己和堂弟还有几个本家兄弟打制刀具。其它的女人则在城中的一处宅子中负责做饭洗衣,城外的田到时也打算佃给辽人耕种。可以说,一大家人的未来规划的十分美好,特别是今日大帅还对他的儿子青眼相加,打算提拨他进元帅府给个差事。
可哪知道,福兮祸所倚,这边晚饭时刚喝了点酒庆祝。到了晚上就来了这么大的一桩祸事,刀被盗不算,居然还被人纵火将这个全家人希望的刀店给烧了。不但如此,还引发了大火,烧了附近三十余家同样退役老兄弟的店铺。在实诚的尉迟仁看来,这都是因他而起,这让他十分愧疚,也十分愤怒。
无名业火在头顶燃起,正月的辽东城外,大地上还倒处是有没有融化的积雪。可是此时的尉迟仁却早已经成了一个魔王,在城中,他连杀了数个室韦人,将他的陌刀抢回了手中。此时他正带着数上百个老弟兄手握陌刀冲出城城外。
陌刀在手,那种熟悉的感觉立马遍布全身,仿佛又回到了陌刀军中。他在店铺中惊醒时,身上只披了一件袍子此时折腾半天,袍子早已经不知道去向,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单幕中衣。而他旁边提着一把横刀的族弟,却更是直接赤膊着上身出来时来不及穿衣,大雪天身上居然只着了一个kù头。
城中剩下的那十余个室韦人早已经被他们杀光,但是心中的愤怒依然不能减轻半分。店铺已经化成了灰烬,所有的一切心血积蓄都没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二十多口来都靠这个店铺。现在唯有杀戮才能让他暂时的忘记一切,手提陌刀他终于看到了室韦人,他们正和契丹人打成一团。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懒的去管那些契丹人,提着刀跑步上前没有了在陌刀军中时的重步兵甲他的步伐更加的轻盈,他挥出的刀更加快捷。
刀起,光闪。
一名正和契丹人打的火热的室韦人突然在那一闪而过的刀光之中,一分为二,整个人片成了两半温热的鲜血喷射而出,将对面那个愣子一下的契丹武士洒满一身。尉迟仁看也不再多看一眼刀起,刀收,立马找下一个室韦人去了。刀既出,则不用再去管那个敌手,因为对方肯定已经成了死人。
刚瞄准下一个室韦武士,刚提起陌刀,还没有挥出,却有一道白光先他一步闪过。横刀如雪,迅疾如风,一颗室韦武士脑袋凭空飞起。
尉迟仁笑了一下,那摆着一个搞怪造型的光猪横刀战士,正是他的堂弟。本在高阳打铁的弟弟,今年二十八岁。不过现在却是个单身。
本来他也有一个妻子,家中还有几十亩地。不过那时他还没在高阳,而是在上谷开店打铁,结果一次突厥人的一个小部落南下劫掠,将他的妻子也抢了,房子也烧了。
最后他卖掉了上谷的一切,到高阳投奔他。结果他去岁来辽东送粮一去不再返,哪成想最后还进了工匠营打铁,最后又因身材高大有力入了陌刀军。等这次负伤后,他觉得辽东虽然蛮荒,可却比起越来越乱的中原强多了。他就让这个族弟带着几个族人带着家眷都来了辽东,每人都分到了一份田,又一起开了这家尉迟刀店。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弟弟,居然除了刀打的好,使起来更好。
“敬德,刚才那刀漂亮!”“大哥,可惜没有马槊,我马槊才使的最好呢,以前在上谷时,
和一个老军头学的。”敬德是他的字,他的名是尉迟恭。
“那好,有机会咱兄弟好好比比,是你的马槊强,还是我的陌刀快。不过现在,你的横刀肯定没有我的陌刀快。”尉迟仁在陌刀军中作战半年,大小十余战,一手陌刀刀法也算是小有成就。
尉迟恭穿看条kù头,大雪天的却也不觉得冷,咧开嘴笑了笑道……,那成,咱就好好比比,看看今晚哪个杀的多。
你今晚已经杀了四个,我也刚好四个,咱们各杀一边,到时看结果。”尉迟恭的妻子曾经被草原上的突厥人抢走,所以他对于所有草原上的人都没有好感。曾经在上谷打铁之余,跟着一个军头练了多年的武艺,这个时候他自信不会比堂哥差。
两兄弟带着几十个被烧了店的退役老兵,专找室韦人下手,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在交战。这不管不顾的情形,让那些和室韦人混战的契丹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好在这些隋人虽然都是百姓打扮,却专门对室韦人下手,并不会有一个看错的。
契丹两派、鞋鞠两边、新罗、百济、室韦加上尉迟这些隋军百姓,每方多的千八百,少的如室韦和隋人都只有百来人,加起来足有三四千人,点着火把,有骑马的,也有步战的。大多都没有着甲,甚至还有如尉迟恭一样没穿衣服的。几千人马,那真是杀的xìng起,开始还捉对撕杀,到后面甚至已经有偶尔杀错的情况了。
好在总的还是分成了两大阵营,隋人百姓、契丹九部、新罗、粟末水韩鞠一边,百济、黑水韩鞠、契丹大贺氏、室韦一边、双方正杀的难分难解,死伤无数之时,却突然又从南面杀来一支兵马,人数不多,只有三百余人,却全都是提着陌刀,骑着战马。
提陌刀,穿重甲的辽东陌刀军,各方势力都不陌生,那是辽东陌刀军。可是如这般提陌刀、却不着战甲,而是骑着战马的,他们却是头一次见。还没有等搞清楚状况,当先一员年轻的彪悍小将已经提着一把加大号的陌刀纵马当先杀至。
尉迟仁正好处于那支南来兵马的正前方,他一抬头看到来的是一支陌刀兵,一眼就认出了最前责的那员小将却正是自己当初的顶头上司陌刀军的副总管李玄霸。
李玄霸同样认出了这位拿着陌刀的隋人“老疤,你这是在这做什么?”老疤是因为尉迟仁脸上的这条疤痕,他当初受伤后并没有立即退役,而是在辽东平定后才被要求退役的。没退役前,陌刀军里的弟兄都叫他老疤,早已经代替了尉迟仁这个名字。
尉迟仁一看到自已原来的上司来了,忙道“那些该死的室韦人白天想强买我的陌刀,我没肯。晚上他们不但来盗刀,还纵火烧店,烧了几十个老弟兄的店。,…
李玄霸一听之后大怒,原来刚才来传令的宪兵所说的纵火就是这事。居然烧到自己手下的头上来了,岂有此理。李玄霸为人少些急智,却不是蠢人。呆在陌刀军中,手下的几千陌刀兵,他比他二哥更和部下们关系熟络。平时闲时也常一起吃酒喝肉,打个架切磋个武艺什么的,和这些部下最是要好。少了几分统帅的威严,却更得军中弟兄们的喜欢。
平时他就最是护短,在那次八千人大斗殴后,平时也少不了和兄弟部队们摩擦一下什么的。但是不管哪个对哪个错,哪个敢让他的部下吃了亏,他绝对是要撸了袖子带着去找场子的。
本来今夜宪兵司已经派人去通报了城南大营,说是所有兵马不得出营。不过李玄霸一看到辽东西城外杀声震城哪还坐的住。偷偷的带着几百弟兄,连重步兵甲都没有穿,牵了马鼻的几百匹马提着陌刀就赶来了。
现在一听室韦人居然敢在辽东城撤野,还纵火抢刀,一时大怒,回头大吼一声“弟兄们给我上,砍死这些室韦崽子!”老大带头,那数百早被李玄霸带成李玄霸二号的一群小二百五,早已经提着陌刀纵马直冲,只要见到室韦人发型装束的上前就是一刀。
有了这几百人的加入,留下来掩护的那百余室韦人再也顶不住了。发一声喊,齐齐纵马直往北落荒而逃。李玄霸早已经杀红了眼,一身的袍子沾满了鲜血,他还没有杀过瘾呢,怎么这些室韦人却跑了。
他二话不说,双tuǐ一夹马腹,纵马往北一头追了下去。夜sè浓浓,喊杀震天,数方混战基本已经分出了胜负。西城头一阵火把亮起,又是一支兵马出的城外,跚跚迟来的隋军仿佛是看到混战结束,才赶来收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