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寇蹭一下跳起来,一把从他手中抢过来。拿到了好处,他立刻翻脸不认人:“书生你皮痒痒了,敢戏弄寇爷了!”
宋征一把没抓住让他跑了。
寇爷美滋滋的从龙仪卫总署衙门出来,将资料前面扯下来烧了,留下后面的功法和票凭,先去领取了灵丹,然后满怀期待的赶到了静兰院,心中还回荡着自己幻想的那一幅画面,耳中仿佛真的听到了阮玉竹软软糯糯的含着他“师父”。
却不料一进静兰院,迎面看到一位玄通境初期的女修老祖,好像此世间欠了她三十亿元玉一般,脸色冰冷端坐于院中。
见到周寇,她将手一伸:“拿来。”
周寇莫名其妙:“什么?”
“功法和灵丹。”她把另外一只手凌空一抓,藏在屋子里的阮玉竹一声惊呼,咔嚓一声整个屋子木门破碎,她被女修老祖凌空拎到了眼前。
“跪下!”女修一声令下,周寇正要发怒,女修却是冷冷道:“你若是不喜欢老身做她的师尊,老身转身就走。哼,不是因为指挥使大人下令,你以为老身会看上一个快三十了还没有修炼过的凡俗女子?”
她倨傲道:“老身、龙仪卫三品供奉,玉冰龙。”
阮玉竹一愣:“巾帼不让须眉玉冰龙前辈?”
女修脸上仍旧不见半点好神色:“难道京师中还有另外一个名叫玉冰龙的女修?谁敢?!老身打断她的狗腿。”
阮玉竹眼中闪着小星星,满是期待。
玉冰龙差不多是整个京师女子崇拜的对象。
她从开始修行,秉承的理念便是“巾帼不让须眉”。她信念坚定,在任何一个境界,都会打败京师范围内一半同境界的男修,然后才会进阶下一个境界。
若不是因为京师中修士太多,她在挑战上耗费的时间太多,恐怕此时已经是巅峰老祖了。
她当年之所以加入龙仪卫,完全是为了挑战龙仪卫的修士们更加方便。她这个三品供奉,只是挂个名。
但这种“心思古怪”的玉冰龙,却鼓舞了无数像阮玉竹这样无依无靠,完全需要自己打拼的京师女子。
所以一听说是她,阮玉竹完全不在乎对方的态度,恨不得当场开口恳求师尊将我收入门下。
玉冰龙淡淡瞥了周寇一眼:“指挥使大人说了,阮玉竹毕竟是女子,你指点她总有不尽之处,还是老身来。”
周寇嘴巴大张,似乎看到书生坐在书案后,得意的冲他笑着。他非常肯定,书生说的冠冕堂皇,但真实情况一定是因为,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故意坏了自己的好事!
但宋征的里有十分充分,周寇为了阮玉竹好只能接受。
男女有别,身体构造上的差异,造成了经脉、穴道位置上都会有些不同。女修指点女弟子的确比他更合适,阮玉竹进步更快,减少了危险,少走了弯路。
他仰天长叹,喃喃道:“当年我就觉得,书生是我们当中,最阴险的一个!”
“老子果然没有看错人!”
阮玉竹已经兴奋地顾不上其他了,满眼莹莹的光芒望着玉冰龙。玉冰龙从周寇那里取来了功法和灵丹,淡淡道:“跪下拜师……”
扑通!
阮玉竹直挺挺的跪下去,飞快的磕了三个头:“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玉冰龙在那厢跟阮玉竹讲说门规:“老身脾气不好,所以门下规矩极大,万般规矩只有一条:不能输给男人!”
她指着周寇:“像这种废物,你入门之后,不出十年,一定要有能力打得他连床都爬不上来……”
周围哄堂大笑,阮玉竹两侧白净净的面颊上好似抹上了两层厚厚的胭脂,下巴快要磕到了胸口上。当然也是因为她的胸前比较高。
她有些忸怩:“师尊……”
玉冰龙冷哼道:“有甚不好意思的?在为师看来,这些男子有用的部分也就是那一小截而已。”
连静兰院的姑娘们都不好意思了。
周寇傻呵呵的笑着,心中想着再等几天,等玉竹姐姐修行步入正轨我就走。
他其实明白,还是舍不得呀。温柔乡,谁能舍得?
接下来几天,给了众人一个错觉:阮玉竹资质极佳,她的进度很快,燃穴速度如飞。但周寇和玉冰龙都知道,这是那一瓶六阶灵丹的效果。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一切已经步入正轨。
夜风温柔,月色醉人。阮玉竹结束了今日的修炼,感觉到身体内那股力量逐渐强大,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看了看时辰,知道周寇该来了,她橘色的樱唇嘴角微微上翘,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果不其然,周寇那猴急的脚步声很快响起,她的笑容荡漾,从嘴角蔓延到了脸蛋、蔓延到了眼角。
但是脚步声到了她的窗户下,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响起敲窗声。
她心中奇怪,隔着薄薄的窗纱,看到外面那个身影。身躯厚重挺拔,这样静静看着,就有一种让人心安的踏实感。
但今夜不知为何,那身影只是静静地站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候,没有敲窗,没有说话,然后显得有些恋恋不舍,转身慢慢去了。
阮玉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冲到了窗户边,用力掀开窗户,外面的周寇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慌,连忙打开门再追出去,院子里找不到周寇,她追到了院门口,看门的老头正捧着几十枚元玉处于呆滞状态。
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巨款。
阮玉竹一把摇醒他:“寇爷呢?”
“啊?寇爷?他出去了,临走之前说不要浪费了,把这些都给了老汉,这、这、太多了,老汉不敢拿,小姐还是给你……”
阮玉竹已经冲了出去,巷子里一片黑暗,不见那野汉子的踪影。
阮玉竹茫然,心头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院子中,静室内,玉冰龙无声无息的睁开眼来,又缓缓的闭上,轻轻一叹:世间儿女多辛苦,迷情、痴意、妄爱,不得解脱。
……
周寇弹开瓶塞,将里面的药丸全都倒进了自己口中,大力的吞咽下去,然后随手丢开了瓷瓶,不断地咧着嘴:“想不到寇爷我竟然也有一天,需要用这种丹药。”
他迈步往前走去,到了皇城前,被值守的禁军拦住。周寇道:“告诉太后,周寇求见,但求一条活路。”
禁军疑惑的看着他,怒骂已经差点喷出来: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见太后就能见的?
皇城的大门却忽然打开了一条裂缝,有一名军将走出来,把手一抬,让禁军退下:“真是周寇?”
周寇张开双臂:“将军请验证。”
军将认出他来,问道:“你见太后到底要做什么?”
周寇面色淡然:“请你转告太后,我知道她心中的疑惑,可以为她解答。至于我,求圣教庇护,只想活命而已。”
军将还是有些不肯轻信,但周寇道:“将军,还请莫要再问了,有些秘密知道了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你这样响太后禀报,她老人家乃是镇国强者,自然会明白的。”
军将想了想,点头道:“你在这里等着。”
他回了皇城,很快层层通禀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听到转述的那一番话,心中疑惑大起。
对于周寇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宋征密友”,各方都有许多猜测。她也有过调查,已经找到了根源:皇台堡狼兵营。
不过她的确如周寇所说,心中有着诸般疑惑。
周寇这样突兀德拉找她,她心中警觉更甚。于是暗中以镇国神通推演,想要照见前景。
可是她接连换了几种神通,前途在她“眼中”还是一片迷茫,根本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太后已经决定要见他了。
若是别的修士,推演不出结果,必定心生警惕放弃这一次会面。但是镇国强者不同,他们有着极强的自信,推演不出前景,说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涉及到极高层次的机密。
对于镇国强者来说,这不是危险,而是机缘。
而这世间能够威胁到镇国强者的存在十分罕见,周寇显然不在其列。
……
军将在一个时辰之后回到了周寇面前,只说了一句话:“跟我来。”
进入皇城,周寇被全身上下从里到外严密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换上了一身他们准备好的干净衣衫,这才被带到了太后面前。
大殿宽广幽深,只有太后端坐于凤椅之上。面貌冷冽,双目如冰海。
周寇很规矩的见礼,而后道:“得见太厚天颜,小子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