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白帽，飘飘忽忽的。那一次我和雪姨回去，走到这里就见到了一个白鬼。见到了鬼，鬼事就出来了，汽车突然的熄火了，怎么都打不开，后来我和雪姨到那片坟地点了一堆火，磕了头，回来，车子一下就打着火了，你说这不是鬼吗？”
“你是骗人的，你在吓唬我，那肯定不是鬼，就算你真的看见了，也是有人。”
“你知道我们走到哪里了？”常青问道。
“哪里？”
“离你爸的坟不远。”
“啊？”萝莉一直在后排座，不知道车子走到了哪里。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给你爸说会儿话？”
“你，敢去，我就敢去。”
“真的，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我想我爸爸了。”常青心里真的后悔啊，本来只是想着开车，一个人挺无聊，就没话找话的随口说了，想不到这个萝莉当真了。就说道：“玉米这么高，你知道往里面的路怎么走？”
“我知道，我爸刚下葬不久，我知道他的坟，那是俺家的坟，每年清明节我都来的。”
“那好吧，咱们过去看看。”常青是想起了上一次见到白衣女鬼的事，才想起说这样的话，过去看看就看看吧！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把车子停到路边，顺着田间小路，两人穿过一人多高的玉米，很快就到了罗大有的坟旁，罗大有刚下葬不久，坟头上白幡飘舞，没有燃烧净的纸人纸马堆在田间。
萝莉一件罗大有的坟，就“噗通”跪倒在地，先是喃喃自语，不久就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念念有词“爸啊，我一定给你报仇，一定给你洗清不白之冤，爸，您在那边就放心吧。”
萝莉越哭越痛，一会儿就不能自持，像要昏死过去。常青连忙过去把她拉起来，说道：“走吧，这么晚了，会吓到人的。”
萝莉浑身瘫软，一下子扑倒常青的怀里，浑身*，继续痛哭。常青劝阻不了，就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好久，萝莉哽咽着止住哭泣。
接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常青把罗大有坟上新长出的草拔了拔，点上一支烟，插在坟头。香烟在小风的吹动下，呼呼的燃烧，不一会儿一支烟就燃烧到了尽头。
“我爸抽烟了，你看他吸得很凶，常青哥，以后走到这里你能给他一支烟吗？”
“好。”常青应道，不知道罗大有活着的时候对常青啥态度，估计恨死自己了。
回来，萝莉踉踉跄跄的，或许是刚才悲伤过度，都走不成路了，常青就扶着她往外走。路过苏伟的坟，常青看到苏伟的坟头上光秃秃的，连一棵草都没有，这不正常，一定是有人经常来拔的，坟前一堆黑色的纸灰，像是不久前才点燃的。
“这个是苏伟叔的坟。”常青说。
萝莉停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请你原谅我爸，我爸生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他都承认了，他很后悔，在那边你好好的批评他。要是那边也有生意，你们两个还搁伙计，你一定多教育他，不要再让他鬼迷心窍了，在那边，我爸是不是给你检讨了。叔，闺女给你磕头了，闺女一家都对不起您。”萝莉在地上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以至于脑门上都是尘土。
常青也点上一支烟，放到苏伟的坟头，虽然没有见过苏伟，但是从员工的嘴里他知道，苏伟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做事业的好人。
再回到车上，萝莉一直沉默无语。到了厂里，已经很晚了，袁有根已经睡了，按了几下喇叭，他才睡眼惺忪的开开门。
打来屋门常青才想起来，今天一早就走了，没有给萝莉准备屋子。厂子里的人都睡了，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们，就说道：“萝莉，没有给你准备房间，你看咋办？”
“昨天晚上不就睡了，昨天咋办今天还咋办吧。”萝莉说道，看来萝莉不介意常青一个房间。
打开屋角的席子铺到地上，常青倒头就睡。
萝莉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入睡。
夜里，常青听到一个恐惧的声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声音急促，在寂静的夜里很是瘆人。
常青一咕噜坐起，看到声音来自床上。是萝莉在说梦话。
“萝莉，萝莉。”常青叫了几声，萝莉不再说话。一会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早晨醒来，常青问道：“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噩梦了？”
萝莉一脸迷茫，问道：“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好像是吧？”
“我都说的啥？”
“不知道，很恐惧的样子，叫了你两声，你就不说话了。”
萝莉不说话。面目呆滞。
中午时分，常青听见街上有人吆喝着收古董，什么玉器陶器，破铜烂铁、旧桌椅老钱币都要。常青仔细看看，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开着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上放了一些烂瓦片、小铜钱。听口音，像是从北边来的。
常青叫来李二狗和袁有根，把昨天晚上从开城买回来的两件物品分别交给他们。说道：“你们两个把这两件东西卖了，得到的钱是你们的。”
两个家伙瞅着手里的玩意，不相信的看着常青，问：“收古货的要是问起来咋说？”
“就说是地里刨出来的或者说是你家祖上留下来的，咋说都行，不要说是买的，也不要说是我给你们的。”
“好，那要多少钱？”
“一万。”
“一万？傻子才会给钱，你是耍我们两个的吧？”李二狗说。
“中不中，你们两个只管试试。”
“要是人家不给那么多钱咋办？”袁有根说。
“最低三千，要么不买。你们两个不要一起去，袁有根先去。”
“好。”袁有根怀里揣着那个铜货，在大街上拦住那个收古货的。
“收老货的，你看看这个要不要。”袁有根擦了一下脸上的鼻涕，从怀里掏出东西。
收古货的家伙看看袁有根，接过他手里的铜器。仔细端详。
“这是啥东西？”袁有根在一旁问道。
“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俺家的，一直都在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