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顺在树荫下抽了两只烟,觉得还是到村里的几个名人家里去一趟,外人来了这么多,每桌上要有两个陪客,这是规矩,他先来到香花家里,香花是村里的主任,尽管是女的,邀请是必须的,来不来是她的事。
“香花,你的去给我陪陪客人,今天两个孩子叫来这么多人,你说我年纪轻轻的,那兴祝寿?”其实,今年大办生日宴是袁顺的主意,想不到袁依萍和袁大虎叫来这么多的人。
“袁顺叔,你看我是一个女的,平时不喝酒,咋去给你陪客?”
“你咋会不喝酒,那一次在常青家里,你不是就喝了?”袁顺说的是常青和袁依萍订婚的那一天。
“那是没有办法,今天都是年轻人,我去不合适。”
“你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正合适。”袁顺说。
经不住袁顺的软磨硬泡。香花只得答应,她知道,村里要收回袁顺窑厂的地,袁顺心里肯定是骂自己八辈祖宗,今天他主动来,说明心里是放得开的,以后要是收回窑厂,说不定会和平解决,袁顺主动交出。
香花去了袁顺家里。袁顺想到常青这小子这俩月饮料厂办的像模像样,出乎袁顺的预料,就来到饮料厂,一是来看看厂里的情况,自从袁依萍和他拜拜以后,袁顺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而是这小子挣住钱了,该还砖钱了。
走到门口,见大门锁着,袁顺拍拍门,袁有根从里面出来。“有根,开门。”袁顺叫到。
“你来干啥的?”以前袁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袁有根,这小子是一个神经病,不知道常青咋把他摆置的这么听话。
“来找常青,让他去我家里喝酒。”
“你是看厂子红火了,就来叫他喝酒,你咋还不叫我去喝酒?”
“你去也可以,去了给我陪客,你能喝多少?”袁顺开玩笑的说。
“有多少我能喝多少,喝得你心里发憷。”
“好好,开门,开门。”
“拿烟。不拿烟不让进。”有一个说道。
袁顺只得把兜里的香烟给了他。
大门“哐啷啷”的打开。袁顺进去,没有直接去找常青,而是先到了车间,在车间里转悠了一圈,才往后面找常青。
常青见是袁顺来了,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干啥?忽然想到拉砖的事,连忙进屋,从抽屉里查了钱。
“常青,最近生意不错吗?你叔没有看错,你就是一个做事的人。”
“还不是爷们帮忙,尤其是你,把砖头无偿的让我使用,要不是这样,我哪里会开得起厂子?进屋里坐吧?”
“不坐了,常青,中午不能有其他事了,去给我陪客。香花都去了,你也得去,你虽然年纪小,也是咱袁湾的名人了,去,给你叔捧捧场。”
“去你家里我就不去了,这两天就是准备去找你,你来了正好,窑厂里的砖拉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给你钱,刚好,今天有人来结饮料的账,赚钱还你。”常青把钱递给袁顺。
“常青,你叔不是来要账的,你不要误会。”
“我知道你不是来要账的,有钱了就还你,等再用你砖的时候我还去拉。”
“那你叔就接住了,一会儿你一定要去啊,我先回去了。”
袁顺说完,把钱揣进口袋,出了厂子。
梅雪从外面进来,说道:‘这个是不是你们村里的老主任?’
“是,来叫我去他家喝酒哩,我不想去。”
“人家作为长辈的,亲自来叫你,你应该去,再说他以前帮过厂里的忙,做生意不能由着性子,和气生财,你去吧。”
“那行,我就去,不过,过一会儿再去,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去随一个礼,就回来,不在他那里吃饭。”
“还是现在就去吧,村里其他人也会去的,不要让人家说闲话。”
“好吧,我这就去。”常青也不换衣服,就穿了一个大裤衩子一件背心,想去买两件礼物,觉得在大街上拿着不好看,决定给他二百块钱算了。
常青正要出门,琪雅拉住了他。“我也要去。”
琪雅真的像一个孩子,不过也像孩子一样的智力发育,说话清晰了很多,能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刚才她就是听到了妈妈和常青的谈话,就赶紧上来拉住他。
想到袁依萍也会回来。常青刻意给她打扮了一番,像一个童话里的公主。看看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常青觉得袁顺家的酒席差不多了,就领着琪雅往袁顺家去。他想去露个面就回来,给袁顺和袁依萍一个面子。
过了樱桃林,远远的就看见袁顺家门口停了一溜铮明瓦亮的小汽车。袁顺今天办酒席真的排场啊!
到了袁顺家门口,外面的两桌上的人已经面红耳赤,多是窑厂上的人,看样子像是工头,几个村里的人,另一桌子像是小车的司机。看见常青领着一个神仙样的小姐姐从樱桃林里出来,一个个张大嘴巴望着两人,心里想这是仙女下凡了吧?
进了院子,院子外面三桌子食客,一样的目光,一样的表情。有认识的忙叫住说道:“你咋来这么晚,来先补上两杯。”
“不,我已经吃过饭了,厂子里有事,过来晚了,我来见一见袁顺叔,和他说句话就走。”
堂屋里的袁顺听见常青说话,从屋子里出来,袁顺今天高兴,像是比其他人喝得都要多。上来一把就抓住常青,说道:“进屋,进屋。”
常青掰开袁顺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袁顺说:“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来晚了。”
“你客气了,孩子,来你叔家就是看得起你叔,随啥礼。”说着,还是把红包塞进了口袋。
“我走了,叔,你们慢慢吃吧。”常青说了,拉住琪雅就要走。
袁顺一把拉住常青的胳膊,说道“常青,是不是看不起你叔,是不是你叔不干主任了,你的屁股就不愿意沾俺家的板凳了?还是生袁依萍的气,给你说,你叔是大肚量的人,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你今天来了,你叔比啥都高兴。”
“不是这样的叔,厂子里真的有事。”常青执意要走。
“常青,你要是今天走了,我以后叫你叔。”袁顺显然是喝多了,说话不着调了,这也是袁顺几十年来混社会的经验,能大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