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是鬼？”乔雨低声说道。
常青站起身子，说道：“你准备干吗？”
“出去办事。”
“你准备干吗？”
“就是准备找你哩。”常青说道。
“那好，你在洗浴中心的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开车接住你。”
常青忙下楼。换了衣服，把衣领高高的竖起。天色已经放亮，不过城市还没有醒来，只有大街上的环卫工人在忙碌。
不一会儿，一辆车子停到常青面前。车窗里露出乔雨憔悴的脸。“你快上车。”
坐到车上，乔雨问：“往哪里去？”
“随便吧。”
“那好。”乔雨一加油门，车子沿着开城大道一路往南开去。
常青第一次见乔雨没有发浪，没有疯疯癫癫。而是面色凝重，一直没有说话。
车子出了市区。乔雨忽然说：“常青，这里离你老家有多远？”
“七八十公里。”
“我想去你老家看看。”
“好啊！只是我家里又破又旧，你去看了要笑话的。”常青不知道乔雨怎么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还有一个家，不管新也好旧也好。我连一个家都没有。”乔雨苦笑了一下说。
车子路过袁湾村，常青说：“一拐弯就到了。”
“等等吧，下午再去你家，现在什么都没有带，去你家见了你父母，显得我多么不懂规矩。先去县城吧，到县城你给我找一个住的地方。”乔雨说。
“你来了今天不准备回去了？”
“在这里住几天再说，清净一下，这几年了，没有一天不是在灯红酒绿醉生梦死里度过，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春天了，你看路边的花都开了。”路边柳树已经发芽，杨柳依依，燕子归来，偶尔的野花在路边顽强的盛开，确实，春天来了。
“我们县里的酒店条件差啊！”
“我不住酒店，你给我开一家小旅馆就行。干净点的。”
“好，那你往县城的西边开，那里原来是开发区，建了很多房子，不过开发区没有开起来，倒是有不少家庭旅馆。”
到了开发区，车子转了几道街，看见一座四层楼，楼上面还挂着开业庆典的条幅，门口两个花篮，花篮上系着红布，红布条上有祝贺单位，祝贺人员，肯定是一家开业没有几天的旅馆了。
下了车，常青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两间房，一间是套房，只有一百多块钱，酒店档次不高，房间就捡最好的开。那时候旅馆的管理制度不严，像这样的家庭旅馆不要身份证就可以开房。老板很热情，尤其是看见乔雨开了一辆豪车。
进了房间，常青给乔雨倒上开水，乔雨一下子摊在沙发上。
“你家乡挺漂亮的，路上看见很多树。”乔雨说。
“是，这几年县里号召种花卉苗木，原来是一家一户小规模的种植，现在有很多老板进行土地流转，”
“是的，再过几年会更漂亮。乔总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投资？”常青说。
“停停看吧，现在没有心思再投资了。说吧，这几天你是咋回事？”
“这几天啊？乔总，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看见了你我就想哭。我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阎王爷不收我，又回来了。那天，我去找胖子问一点事，回来时候，胖子安排人送我，不知道那小子是喝多了还是驾驶技术不行，车子一下子冲进了黄河，我以为完了，必死无疑。可是车子进水以后，车门开了，可能是车子太旧了吧，我就从车子里翻滚了出来，一直飘到下游很远的地方，不知道漂了多久，在一片芦苇荡里停了下来，我爬上岸，天已经黑了，遇见一个开拖拉机的好心大哥，把我送到了一个乡下医院，在哪里滴了几天的液，昨天恢复了精神，才回来，回来没有地方去，就摸到了你的洗浴中心。刚好就碰见了你。”常青胡编了一通，他有意规避了前两天胖子被绑，以及昨天上午黄河滩里的火拼时间。
乔雨瞪大眼睛，不相信的望着常青。说道：“你找胖子干啥去了？”
“不是你从中间撮合，胖子俺俩化干戈为玉帛，胖子收我当他们的二哥。我去找胖子一是想给胖子**近乎，二是想向他打听一个人。”
“谁？”
“胖子手下有一个叫潘四的小马仔。我们是在看守所里认识的。就是那天晚上你把我送到看守所的那一次。”常青说着，看了一眼乔雨，心里想，你做套把我弄到看守所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乔雨干笑了一下，说：“谁让你那么不听话，处处和你姐作对？不过我几次请你吃饭，已经扯平了，补偿了，你小子不要一直对我耿耿于怀。继续说啊？”
“我去找潘四你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你以前给我安排过的一件事，就是调查一下罗大有是不是真的死了？罗大有现在哪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罗大有没有死，确实没有死，你的判断很正确。但是罗大有坟里的人是谁，我就是想让潘四打听一下。死者应该是一个流浪汉，潘四以前在街上到处流浪，我想借住这个优势让潘四打听，潘四很认真，真的就给我打听出了线索，他给我打电话，我让他在一个电话亭处等我，可是等我赶到的时候，左等右等，不见潘四，就去找胖子，胖子安排人去找了，没有找到人，直到现在也没有见潘四的影子。”
乔雨点上一支烟，愣愣的听着，狠狠的说：“这个罗大有是一个杀人犯。”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罗大有杀人的可能性很大。樱桃红原来的会计刘丽现在也不见踪影，我怀疑她凶多吉少。潘四也是一样，几天了不见他和我联系，他一定是被人控制或者是已经不再人世了。”
一口浓烟缓缓的吐出。乔雨好长时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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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吧？乔雨姐，今天早上都没有吃饭。”
“好，就在门口的小饭店里随便吃一点就行，我不饿。胖子和光头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乔雨说。
“出啥事了？”常青故作不解的问道。
“这一次不是小事，不知道胖子和光头能不能撑过去？两帮人在河滩里发生了火拼，被警方几乎一网打尽，现在里面关了一百多个弟兄，如果经常继续深挖，开城的这一帮子都得完蛋。”乔雨忧心忡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