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猪,你他妈的不要给我玩阴谋诡计,有种你下来,咱俩单挑。”光头对胖子叫道。
胖子不答话,一挥手,从芦苇荡里,树林里立即冲出百十号人,把光头一伙团团围住。
“打。”老三说道。
此时,手里拿着钢管的胖子一伙冲上去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通乱砸。光头见中了埋伏,和手下几个得力干将,豁出命的还击。本来,这些街头混混,平时就是干一些偷鸡摸狗敲诈勒索的勾当,吓唬一下老百姓可以,这要是提着脑袋豁出命的干,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谁也不会为了一天的一两百元钱把命丢在这里,或者出狠手把对方打死打残,万一老大罩不住,被公安抓了,就赔大了。因此见光头领着几个人拼命的乱砍乱砸,不敢近前,眼看光头占据上风,胖子一伙被冲击的四零五散。
光头愈战愈勇,杀出一条血路,看胖子仍然在河堤上观战,一挥手,直奔胖子而来。光头心想,今天我就来个擒贼擒王,把你胖子擒住,废你一只胳膊一条腿,然后扔到黄河里,让你一年出不了门,以后东关北关都是我的地盘,你胖子的时代就结束,以后该我光头当开城东部的老大了。光头愈想愈兴奋,领着几个不要命的弟兄,转眼就奔到了胖子面前。
就在光头离胖子十步之遥,胖子的背后突然冲出两个蒙面人,每人手里端着一杆双筒猎枪,双筒猎枪是五连发的德国造威力巨大。光头一路奔上来,收脚不住,一杆猎枪已经抵到了面门。
另外的几个人见光头被猎枪顶到了脑袋,想上前解救,另一个蒙面人端起枪,“咚”的一声响,黄河滩里惊出一片野鸟,几个人吓得不敢近前。河滩里,光头的人仍然占据上风,老三渐渐不支,这时候芦苇荡里静悄悄的出来两人蒙面人,走到河滩上,把枪举向天空,“咚”的一声,光头的人彻底蒙了,看来胖子是真的玩命了,他们都听说胖子被掉到酒店的窗户上,丢大人了,看来胖子是气急败坏,疯了,不能和一个疯子一般见识,就停了下来。
胖子走到光头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妈的,你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老子把你培养成了,会给老子斗了,今天表现不错,冲着我来了,是想过来干嘛?”说着,又是几耳光。
光头直挺挺的站着,嘴角渗出了血。在兄弟们面前,必须装出来老大的风范。
“说吧,今天的事怎么解决?”胖子问道。
光头不说话。
“既然不说,老子就开一个价码。之前的二十万一分不能少,今天的事三十万,弟兄们跟着我辛苦了,你得发点慰问金,总共五十万。三天以内送来。你要是觉得价钱高,给你一个不要钱的路子,两条腿一条腿一枪,一枪二十五万。或者结合起来也可以,拿来二十五万,废你一条腿,”胖子狞笑着说。
光头还是不说话。
“真要是手头紧,或者是不想下辈子坐轮椅,也可以,念你跟过我几年,我条件再宽松一下,你不是新开了一间歌厅吗?你立马滚蛋,明天就是我的,咱们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光头不言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好,既然这样,就不要怪你胖子哥不给面子了,你们两个准备,瞄准大腿,不要偏了,争取一起开火,让我这个兄弟少受点苦。”
胖子就像一个监刑官,往后退了几步,猎枪的威力大,近了,霰弹有可能溅到身上。然后,胖子举起一只手手。“我数三声数,光头你考虑,三个数结束就开枪。”
“三。”
“二。”
胖子见光头依然不开口,从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尖利的声音。
黄河滩静寂,刚才的打杀声没有了,除了地上躺的几个痛苦的捂着腰腿胳膊的,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胖子。刚才飞走的几只鸟盘旋了一阵,见没有了动静,又盘旋着飞了回来,惊
恐的望着这一片人。
胖子骑虎难下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既然话已经说出,就不可能收回来,妇人之仁会坏了大事,以后谁还会跟着自己混?光头闭着眼睛,神情木然。倒是胖子脸上渗出了汗水,在早春的天气,汗水流到下巴,已是冰凉。
“一。”胖子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嚎叫,声音传到寒风里,有点颤抖。
所有的人都等待着,等待着枪声或者光头的突然下跪屈服。空气凝固了。
就在这时,黄河大堤上传来了凄厉的警笛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辆警车,十几辆大巴车分别从大堤的两侧呼啸而来。
警车和大巴车到了近前,呼啦啦下来几百名全副武装的防爆警察,防爆警察一下车,就把黄河大堤的两侧堵了。
胖子和光头都是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警察像从天而降,一个个呆若木鸡。其他的喽啰见警察过来,一阵骚动,连忙把手里的家什扔了,连滚带爬的往芦苇丛里钻。就连刚才被打倒在地的几个家伙,顾不得伤痛,一瘸一拐的找地方躲藏。
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站在大堤顶上,手里拿着高音喇叭。“所有人听着,放下武器,原地蹲下,把手举向头顶,不许乱动,否则一律视为抗拒抓捕,警察有开枪制止拒捕的权利。”
高音喇叭在河滩里回荡。数百名防爆警察冲进河滩,像抓小鸡一样的抓一个拷上一个。
抓捕行动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共抓获人员一百零二名。收缴双管猎枪两支,自制手枪三把,,钢管一百二十多支,菜刀二十把,双节棍三个,九节鞭两个,手榴弹一枚。清点人数后,警察最关注的胖子却不见踪影。把大队人马遣回,留下一部分精锐人员,一直搜索到中午,除了从烂泥塘里又抓回几个喽啰之外,仍然不见胖子,看来胖子是趁混乱溜了。
黄河滩恢复了平静,河滩上留下一片杂乱的脚印,人迹罕至的芦苇塘东倒西歪,被惊吓的各种小鸟重新飞回,叽叽喳喳的乱叫,他们中有的伴侣失散了,有的鸟巢被踩进了烂泥里。有刚下的蛋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