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干事业不是耍嘴皮子,我劝你早日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否则会误了你的青春,误了你的一生,你没有资金,要借,就要还,假如你不成功,你一辈子就是老赖,恐怕媳妇都难找。我不是吓唬你,人人都想发财,人人都想当大老板,可是成功的有几人,真正做起来的百里挑一。我原来在商店当销售员,前几年有好多人买断工龄自己创业,现在没有几个成功的,有的把自己的一点积蓄全部搭上了,有的借债想大发展,现在玩失踪了,所以你大姐规劝你老老实实的回来上班,以前我个给你说的话你应该记得,在胖老三这个平台上你大有前途,想创业我可以给你平台,给你机会,只是现在我没有考虑好具体的项目,具体的投资方向。”穆柳滔滔不绝的教训这常青。
“穆总,我以前也给你分析过樱桃红的情况,我认为樱桃红就是一个最好的投资方向,你是昨天来了,今天你要是来了,感受就不一样。樱桃红会日新月异。我请你过几天再来,我希望你能在投资方面考虑一下樱桃红。”常青依然坚持着。
“好吧,我说服不了你。胖老三的位置给你留着,办公室也给你留着,你来开城,胖老三就是你的落脚处。撑不下去了,就回来,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很长。”穆柳说了,挂断了电话。
尽管穆柳的一瓢冷水拔凉,但是常青还是感激的,甚至是感动的。
有梅雪的二十万,田倩倩的十万块,常青就找人买钢筋买石棉瓦,先建厂房,没有厂房,一切无从谈起。把原来的一间教室收拾了一下,常青就日夜住在里面,和工人一起搬砖和泥。
老爹虽然整天嘴里嘟嘟囔囔的劝说;你这会行?你这是瞎折腾,看你能折腾几天?但是和常青一道干活,晚上也是住在破教室里,姐夫自从受伤以后,一直没有找到活,这几天也来到了工地,一只手不停的干活。姐姐也来了,带来了锅碗瓢勺,在临时垒砌的灶台上做饭。
村子里的人,刚开始听说常青要办厂,有点不相信,这小子出去打工不到一年,就敢办厂?很多和常青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出去几年了,打工的收入勉强够自己花销,很少回家里拿钱。
厂子的地基已经挖好了,这天晚上,爷俩坐在挖出的土堆上,吸着烟,不远处小虫的唧唧声,天上繁星点点,干活的人回家了,白天热闹的院子空荡荡的。
“爹,你老是咳嗽,就不要吸烟了。”常青对一直沉默的父亲说道。
“几十年了,一下子改不了。你以后也少吸一点,年纪轻轻的,咋就那么大的烟瘾?”父亲说道。常青心里发笑,你自己几十年了改不了,我才吸了几年,你就说我烟瘾大。还不是遗传,还不是从小见你抽烟,偷偷的学吸烟,装成熟的样子?其实常青的烟瘾也是最近两年才有的,毕业了工作不如意,又下岗,那一段时间把烟瘾染上了。
“青,地基打好了,就需要沙子石子水泥砖头,你准备咋办?”
“啥咋办?掏钱买呗。”
“我是说,你准备叫谁拉。”
“附近拉货的拖拉机多得很,随便都能找来几辆。”
“村里就有,你何必舍近求远找其他人?”
“村里就王老二有一辆拖拉机,我不想去找他。”常青去年打了王老二,是气急了,已经给他赔礼道歉了,王老二不给面子。前不久的选举,常青看清了王老二的面目,王老二这家伙平时信球吧唧的,到了关键时刻会做出不地道的事,常青打心眼里已经看不起这家伙了。
“都是为了争一个村主任,老二以前还是很好的,为了给袁顺置气,做的有点过了。老二以前不少帮助咱家,我看这拉货的活就叫老二干了吧?反正他现在闲着。”
“王老二不是被拘留了吗?”
“早就出来了,关了三天,王老二不承认往袁顺家投毒。其实袁顺就不是中毒,是吃了巴豆粉,只是拉肚子,没有中毒,不是毒物,王老二自然就解除了投毒嫌疑。”父亲说。
“我上次去她家给他赔礼道歉,他不放脸。我不去。”常青执拗的说。
“你要不去,我明天去他家说说。看他拉不拉,他要是拉了,以后你们还是好弟兄,他要是实在不拉,你就真的得罪死你老二哥了。以后做事不能这样了,都是爷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人,不能老是记着别人的不对,要学会宽容。”父亲砸吧着烟蒂说道。
常青心里一笑,心里想你让我宽容,你给袁顺僵了半辈子,你咋不宽容?你咋半辈子不搭理袁顺?就连做了儿女亲家,在订婚宴上你还给袁顺难堪。不过,常青没有敢说,这是父亲内心深处永远的伤痛。
“嗯,我知道。我已经宽容老二了,可是他不宽容我。”
“多接触几次,尽量给人家好话,慢慢的就消除误会了。”
“好,就按你说的,你明天就去找他,让他去拉货,就说也是我的意思。”
“砖头你准备往哪里买?”
“你说哩?”常青知道,不远处就是袁顺的窑厂,到哪里拉砖都没有袁顺那里方便。
父亲又点上一支烟,咳嗽了两声。说道:“就去袁顺的窑上拉吧,不过该多少钱是多少钱,不能欠人家一分钱,不要叫村里人说咱常家是贪便宜,是傍袁顺的腰。”
常青是第一次听见父亲提到袁顺没有骂,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儿女亲家思想有了转变,还是看到袁顺狼狈下台了,心里舒畅了,才主动提出要用袁顺的砖。抑或是潜意识里希望袁顺便宜一些把砖卖给他,或者是兼而有之。
“好,不会让别人说你闲话的。”常青知道,父亲和袁顺僵持了一辈子,不能这时候叫村里人说他败给了袁顺,让袁顺的糖衣炮弹打到了。
“以后你在家办厂了,我和你妈年纪大了,又不懂机器。你姐夫是一个残废,几个月了,一只胳膊不能干活,厂子这么忙,让袁顺家闺女回来给你帮忙吧,到了后秋,把咱家房子修缮一下,到了春节,就给你们把喜事办了吧,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了。”看来,父亲是彻底的低头了,向谁低头呢?向袁顺?向时间?或是向他这个儿子?为了这个宝贝儿子的未来,他已经打算和袁顺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