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不知道是被你气的,手指头都颤抖。这个老倔驴,我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笼头,不怕他不听话。”香花“咯咯”笑着说。
“俺爹咋说?”
“你爹啥都没有说,用手打自己的脸。我赶紧拉住说道,叔,你是咋回事?你是真迷了还是假迷了。袁顺你们两个有过节,袁顺的口碑不大好。可是袁顺脑袋瓜子活络,办了窑厂,挣了钱。起码给袁顺结亲,经济上以后有照应,你儿子不会因为钱的事作难。再者,你没有想一想,常青这是给你出气,给你报仇来了,你不是恼袁顺吗?你儿子就把袁顺家闺女办了,常青要是把袁依萍娶到家,就是你的儿媳妇,以后你就随便支应,生气了骂她几句,打她几下,她敢放个屁?”
“你把我爹的觉悟想的这么低?”
“你爹的心病我清楚,话糙里不糙。”
“俺爹咋说?”
“你爹除了骂你还说啥?骂你没有成色,被袁顺家闺女勾了,鬼迷心窍。被袁顺骗了,被袁顺家闺女骗了。骂袁顺不是东西。不过,你爹骂够了撂下一句话,你们看着办吧。”
“啥意识?”常青问。
“就是愿意了呗,让我们看着把事办了。”
“袁顺那边哩?”
“你不要袁顺袁顺的,以后他是你老丈人,你叫顺嘴了,万一同着他的面叫袁顺,就成笑话了。你老丈人说了,只要你愿意,以后花钱的事你不用发愁,但是你爹办事不能寒酸,订婚结婚由他说了算。”香花说。
“他说了算就他说了算。”
“算了一下日子,正月初十,好日子,十全十美。好多打工的没有出去,热热闹闹的办一个订婚宴,你说行不行?”
“就按嫂子说的办吧。俺哥不在家,到时候媒人的位置谁坐?要不你坐上得了。”
“女人上不了桌,你哥不在家,你在聘一个媒人,要不就不要媒人了,新事新办也行。不过,我跑前跑后的辛苦了这几天,你得有表示,看啥时候给你嫂子买一个小礼物就行。”
“好,一定忘不了嫂子哦。”
看来,找香花做媒,是找对人了,换做了别人,就老爹这一关肯定过不了。既然双方已经约好了订婚日期,袁依萍就大大方方的往常青家里去了,去常青家是商量订婚的具体事宜,以及该买哪几样彩礼。
袁依萍坐在常青家的堂屋沙发上,俨然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了。老爹第一次没有看家袁依萍来就躲出去,坐在屋里的小凳子上吸烟,看见袁依萍只当没有看见,一般人家的热情就更没有了。不过,这就不错了,对于二十多年前的屈辱和儿子将来的幸福,老爹还是悬着了妥协,忍让。不过,看今天的势头,像香花说的,以后老爹要拿袁依萍出气,或者骂几句甚至打两下,那是不可能的。
“常青,俺爹是村长,你是大学生,咱们的事必须排排场场,不能让邻居们笑话。”
“你放心吧。”
“三金少不了。衣服要买,不能再乡里县上买,你不要拿地摊货糊弄我。得去大城市去买,要去品牌专卖店买。”袁依萍像集贸市场的牲口市上一样的推销自己。
常青一笑,心里想,真的就应该想香花一样把你肚子搞大了,看你还这样趾高气昂拿架子。
老爹没有说话,故意咳嗽了两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俺爹还说了,他朋友多,结婚是大事,来参加订婚礼的人多,估计得十七八个人,你们至少准备两桌。”
“行,行。”常青连连的答应着。
老爹终于站起身走了。村里多少年的习俗,订婚女方来八个人,男方四个人作陪,一桌十二人,红白理事会都有规定的,袁顺作为村主任带头进行了破坏。
袁依萍一扭一扭的走了。老爹从外面回来。说道“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你爹我是没有钱。袁顺个龟孙是捉我哩,哪一家结婚去往大城市买东西?哪一家订婚就摆两桌酒席?”
“你不用操心了,爹。”
“你能耐,看你能能过袁顺了,你是鬼迷心窍。结了婚,你过你的,你妈俺俩伺候不了村主任的千金。”父亲说道。
“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爹,你的意思是结了婚就给俺分家?”
“分啥家?你爹我啥都没有。分也是没有,不分也是没有。过好过赖是你们的事,你爹我还能动弹,几亩地沟你妈俺俩活。你就过好你的小日子就行了。”看来,老爹嘴上不说,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不是香花的吓唬,估计婚事定不下来。
拉上袁依萍到了开城,胖老三商场刚开业,这一个晚会,把商城的最好的十几天耽搁了,春节前后是购物的旺季。凭着常青的关系,袁依萍购买的衣物首饰基本是进价,但还是花去常青差不多一万块钱。
袁依萍在商场像一个骄傲的公主,专门挑好的贵的,对服务员颐指气使。服务员知道常青是商场的红人,不敢说其他。常青心里一阵的不爽。回家的路上,常青把车开到小路上,把袁依萍按到座椅上,发泄了一通。袁依萍不管小路上有没有人,叫的像杀猪一样。
初十一大早,袁顺让人带话,今天来的有女客人,让再安排一桌。常青的父亲气鼓鼓的,骂道:“真的是作我,昨天已经去赶了集,菜都已经准备好了,还得去镇上买菜。”骂归骂,菜得买,骑上自行车,不情愿的走了。
听说袁顺家里来的有女客,常青就去香花家,叫香花来作陪。香花很高兴,说一会儿就去。
快到中午了,不见袁顺家来人,派人过去一问,袁顺说了,让常青开车去接他们。常青心里想,不是已经弄了你闺女,我才不去哩,从袁顺家过来,步行不会超过十分钟,袁顺摆谱摆的真大。既然已经说好订婚,不能因此就黄了吧,开上车,想摆渡一样,跑了,把二十几个人一一拉来。袁顺在最后,坐到车上说:“给你爹说一下,今天来的都是村上的头面人物,有几个是镇上和县里我的朋友,能去你家,是给我面子。不要叫你爹老绷着脸,好像我欠他几斗黑豆一样。”
“是,叔。”常青答应着。心里想,你欠我爹的不是几斗黑豆,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