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别人吃了估计会挨骂,你吃了俺妈绝对不会骂我。”李二狗说。
屋里没有餐桌。李二狗看看简陋的屋子说:“这鬼天气,要不,咱俩坐被窝里喝。”
李二狗把床下的一个大盆子端到床上,上面用一个锅牌盖住,把一盘子肉,一瓶酒放上。这家伙,想的招挺鲜。常青就脱了鞋子,钻进被窝,李二狗已经暖热的被窝,挺舒服,只是有一点脚臭气。
“常青,这是你的酒,别人来了,没有舍得喝,给你留着。”
“我的酒你请我喝,不赖。”
“我把俺妈煮的肉割了一大块,剩下的是不多的骨头,对你够意思吧?”
“够意思,够意思。”两人喝了几杯。常青说;“过了年,你有啥打算没有?”
“啥打算?你不是说过了年就不去那个琪雅家了吗?我要去派出所上班啊?”李二狗夹了一块肉没有塞进嘴里,眼睛盯着常青问道,他是害怕到派出所里上班出了啥事情况,不让去了。
“上班当然是上班,就是有没有新的打算?”
“啥新打算,派出所里上班挺好的。”
“你就准备当一辈子协警?”
“有机会了,你说说,最好转正。”
“你想的球美,进公安必须经过考试,否则你爹就是再大的官耷了。不要说是你,就是多少大学生不一定考上,你初中没有毕业就想进公安?”
“万一我要是立功了,立大功了,比如抓了一个杀人犯,不是可以特批进去吗?”
“不要想那美事了,真有杀人犯,你没有抓住他,说不定就把你脑壳敲了。”常青说。
“你是净打击我的热情。不说了,喝酒,咱小老百姓就是跑腿的命。”
又喝了几杯,常青说:‘给你商量一件事,你看行不行。樱桃红你知道吧?’
“知道啊,不就是梅雪她们家的吗?已经倒闭了,厂子机器都作给别人了,我都听说。”
“不是倒闭了,机器厂房虽然暂时让给别人用,几年以后还是樱桃红的。现在有一个好商机,就是樱桃红有一套老设备,闲置着,梅雪说了,让我重新启动樱桃红的生产。咱就把它拉回来,我看村里的学校闲着,先在学校生产,等以后挣到了钱,再建设新厂房、添新设备,你觉得中不中?”
“会中吗?老设备能生产出+好产品?再说,开一个厂要好多钱哩?往哪里弄钱?你打工比我挣得多,要开开机器,最少得几十万吧?别做美梦了,老老实实的挣几个工资就行啦。”
“不要你出钱。我就是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中了,明天你就宣传,就给爷们说,不要再砍樱桃树了,明年咱们大量收购樱桃,两块钱一斤,就在地头收,不用往外跑着卖了。”
“人家会相信我?再说,两块钱一斤估计有点少了,一般的都是樱桃最后的两天这个价,前几天出去卖都是两块五三块。”李二狗说,
“你就说是开城的大老板收的。要是还不信,明天我给你一万块钱,每家发一百当定金。中吧。”
“中,到明年你不能不认账啊?群众会骂我的。”
“我拿一万块钱是说着玩哩?”
“你要是厂子办成功了,有我一份功劳,到时候我就不干协警了,回来你得给我干一个副总。”李二狗说。
“好,到时候给你弄一个副总,负责保安工作。”
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一瓶酒没有了,一盘子肉也吃完了。常青要回去,李二狗拉住说,不要回去了,咱俩打老通就行。于是在李二狗家一觉睡到天亮。
袁依萍一直到除夕才回来。是被一辆面包车送回来的。回家了一会儿,就出现在大街上,只见她烫了大波浪的头发,穿了一件翻毛大衣,是不是貂皮的村里人不懂,反正是黑色油光华亮的,一双马靴,显得更加的高挑妖娆。走在街上一股香风飘过,后面跟着几条野狗汪汪的叫,也许袁依萍的毛毛大衣是狗皮做的吧?
白天常青不敢去袁顺家,怕老爹知道了又生气。吃过饺子,常青悄悄的溜了出来,来到袁顺家,袁顺家里有好几个人在看电视,他家的电视是村里最大的,有好几家户人家没有电视机,就跑到袁顺家看。
屋里的灯亮着,常青悄悄的进来,屋里人没有发现,往里面一瞅,没有看见袁依萍,正考虑要不要直接进去。忽然,厨房的门开了,袁依萍出来了,看见常青,正要说话,常青上前一步堵住了她的嘴。
常青不想找麻烦,袁依萍一说话,看电视的其他村民肯定知道常青来了,要是老爹知道,今年这个春节就甭想过好了。
袁依萍会意,进屋穿上她的狗皮大衣,随着常青就出来了。进入黑咕隆咚的樱桃林。袁依萍说:“看你那胆量,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把人家的闺女勾走了,高手啊!”
“做贼心虚嘛。”
“做啥贼?”
“偷心贼。”
袁依萍在常青身上捶了一下,顺势靠近常青。这黑乎乎的树林,说不定就有眼睛。那个袁有根夜里不睡觉就是乱窜,要是被他看见了,肯定会说出去。或者自己正在幸福袁有根忽然的嚎一嗓子,多败兴。袁顺家的事,就是没有影子的事,村民也会添油加醋的胡说,更何况抓一个现行。
常青牵着她的手往村外走,前面就是袁顺的窑厂,窑厂放假了,到处黑乎乎的坑洼不平,好在常青和袁依萍都熟悉这里的地形。来到轮窑跟前,两人猫腰进去,外面寒风刺骨,里面背风,暖和一些,估计这里不会有人。
“我在你家的地盘,要你家的人,这才是高手。”常青坏坏的说。
“你出去了大半年,学坏完了。以前见了人就脸红。”
“尝到了甜头,胆子就大了。”
袁依萍靠近常青。可是窑里面墙壁上黑乎乎的,是终年烧窑留下的痕迹,地上是废弃的砖头,尽管常青猴急猴急,终不得要领,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忽然,袁依萍一声惨叫。“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