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易年身体微动,后退两步,离开了秦渊的攻击范围。
姜易年、林雨寒和洛尘三人盯着秦渊,眼中满是期待。
而唐修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流露着杀意,却又有些迟疑。
他亲眼看到秦渊击杀通玄道人,斩杀同门,将池教灭门。一切都历历在目,不管什么原因,哪怕秦渊是被魔化成了傀儡,也无法抹去他杀害同门和师父的罪责。
可是,秦渊、姜易年和唐修崖是池教仅剩的三人,毕竟有同门之谊,秦渊迷失了本性,也不是故意的,若是日后有机会,是否还能够一起重建池教呢?
唐修崖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
先看看秦渊是否能够清醒过来吧,如果清醒了,那就要找他问个清楚。
“大师兄!”
姜易年的目光落在秦渊那微微颤抖的脸上,原本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中,疑惑之意越发浓烈起来。
秦渊闻言,不由得身体一颤,他极为艰难地抬起头来,似乎有两个灵魂在体内争斗,个是他的本性,一个是被魔化的。
姜易年看到这一幕,眼中流露出惊喜,若是大师兄能够清醒过来那就好了,他到现在也不相信,秦渊将师父、师弟师妹们都杀了,一定要问个清楚。
“清心诀有效了,若是能够让秦渊清醒过来,或许便能够确定魔化他的是不是邪灵族。”
林雨寒走到洛尘身旁,声音极小。
“林姐姐,根据记载,邪灵族一直都在囚牢位面,极少进入大千世界。这次如果是邪灵族的话,应该是有大量的邪灵族进入大千世界了,那就有些麻烦了。”
洛尘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邪灵族这个种族倒也可怜,是域外邪族和人族的混血产物,双方都不承认他们的地位,一直在夹层中求生。不过,他们若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也就罢了,一直以来却都鬼鬼祟祟的,手段狠辣阴毒,也是可恨。”林雨寒冷冷地道。
林雨寒进入灵路便是为了追查神秘组织抓走灵路少年的事,现在基本已经确定做下这事的便是邪灵族,大牛、二牛口中的那个魔鲲想必就是他们的头领。
洛尘点点头,目光落在秦渊身上,只要秦渊清醒过来,那么一切应该都有解释,到时候便都能一清二楚。
姜易年向前跨了一步,看着秦渊,想要靠近却又有些担忧秦渊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看他眉头微皱,似乎承受着很大的痛楚。
“小……·小年。”
秦渊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姜易年的身上,随即嘴角抽搐,有些挣扎着喊道。“大师兄!”
姜易年大喜过望,猛地上前,一把挽住秦渊的胳膊,神情激动秦渊勉强抬眼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他伸出颤抖的手摸向姜易年。
就在此刻,秦渊紧皱的眉头猛地展开,眼中精芒闪烁,手掌居然化成刀,斩向姜易年的肩膀。
姜易年哪里来得及反应,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挡在身前,欲要化解这一掌。
眼看秦渊的手掌就要斩中姜易年的肩头了,他的眼眸中满是痛苦,手掌却硬生生地停住了,落在姜易年的衣服上,滑落了下来。
姜易年大惊失色,猛地后退数步,眼神中满是震惊。
秦渊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哇哇直叫。很显然他的本性和被魔化的灵魂起了冲突,欲要争夺对身体的控制权。
这种来自灵魂的痛楚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怎么办?”姜易年看向洛尘,焦急地问道。
洛尘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清心诀已经施展完毕,再来一遍也没有额外的功效。就看他的本性是否能够战胜魔化的灵魂,如果能够胜出,那么本性就能恢复,否则便会被魔化得更深,日后想要解除魔化就更加困难了。”
林雨寒点了点头,道:“一切都要看他的意志,别人帮不了他。”
唐修崖站在旁边,看到秦渊如此痛苦,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姜易年看着如此痛苦的秦渊,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一旁等待。
一切都要靠秦渊自身的意志,看他最后是否能够战胜被魔化的灵魂。
大师兄,坚持住啊就在四人屏息凝神看着秦渊的时于候,一直躲在旁边的小蛮忽然伸出了脑袋,它眼珠子滴滴溜溜地转动,盯着秦渊,歪着脑袋看了半晌,忽然“咿呀咿呀”地叫唤起来。
姜易年俯身将它抱起,道:“小蛮,你不要吵到大师兄。
小蛮两只前爪在空中比画,然后鼓着嘴呼呼地吐气,似乎在说着什么。
姜易年有些不解,顺着它比画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秦渊。
“你是说,你有办法帮助大师兄?”姜易年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小蛮前爪在身前一拍,小脑袋连连点着。
咿呀咿呀!
姜易年看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秦渊,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啊!
就在此时,秦渊发出一声吼叫,吼叫声中充满了痛楚,他一拳打在地面上,尘土飞扬大地震动。
小蛮从姜易年怀中一跃而下,腿伤未愈的它一瘸一拐地往前蹦跳了几下,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只看到小蛮嘴中喷出一道淡濙的蓝色冰雾,笼罩了秦渊。
姜易年等人紧张地看着秦渊,也不知道小蛮这一道冰雾是会对秦渊的清醒有帮助还是会激怒他,让他被魔化得更厉害。
下一刻,秦渊颤抖的身体慢慢停了下来,双手抱着的脑袋也一点点地抬了起来,他目光缓缓地看过来。
“小年……·唐师弟秦渊脸色惨白,当目光落在姜易年和唐修崖身上时,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颤抖着喊道。”
“大师兄!”姜易年大喜过望,想不到小蛮的这道冰雾居然有效,让秦渊清醒了过来。
“秦渊,你终于清醒了?”唐修崖看着依旧蹲在地上的秦渊,声音中带着愤恨。
“我的头好痛,这里是哪里?”秦渊挣扎着站起身来,看着姜易年问道。
姜易年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道:“这里是灵路,大师兄你不记得了吗?你获得了进入灵路的资格。”
“灵路?哦,是的!我通过了审判之镜的审核,获得了进入灵路的资格。”秦渊抬头看天,脸上带着迷茫。
“秦渊,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要杀师父,为什么要屠戮同门?”唐修崖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声喝道,“你今天给我讲清楚。
秦渊闻言,不由得愣住了,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死死盯着唐修崖,道:“你在说什么?唐师弟!”
池教被你一个人屠戮得干干净净,你不会忘了吧?”唐修崖恨恨吼道。“你说什么?”秦渊大声喝道,随即发出“哇”的一声,他抱住了脑袋,“痛,我的头好痛。”
“痛?你以为头痛就能够掩盖你屠戮同门的事实吗?你给我讲清楚,好好讲清楚!”
唐修崖厉声喝道,面容狰狞且恐怖。
秦渊抱着脑袋,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凶狠之色,他怒斥道:“你乱说什么?等我恢复一些便回去见师尊,好好惩治你。”
唐修崖仰头大笑,笑声凄惨:“回去?回哪里去?池教已经没了,全部都死了,一切都毁了。”
秦渊大吼一声,猛地一拳砸在地上,轰然作响。他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一丝疑惑,随即化为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杀的?是我杀的?”秦渊睁大了眼睛,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画面。他看到了被火焰吞噬的山林,看到了遍地的尸体,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通玄道人,看到了死状极惨的师弟师妹们,就连池教豢养的灵兽也被屠戮干净,九渊龙也死在当场所有的一切都被毁了,玄州池教,不复存在!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随着清心诀和小蛮的那一道冰雾的效果,秦渊慢慢清醒过来,之前发生的事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当他回忆起那一幅幅惨烈的场景,想起自己化身杀戮机器的事,他猛地跪倒在地。
啊！
秦渊凄厉地呼喝着,心中的痛苦无法形容,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自责几乎撕裂了他的意志,摧毁了他的心智。
姜易年看着秦渊一点点清醒,看到他如此的痛苦,脸上不由得露出凄惨之色,想走上前去安慰他。
但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池教的覆灭是秦渊一手造成的。“大师兄…”
秦渊仰天长啸,眼神中充满杀意,此刻他极为脆弱,几乎要崩溃。
就在此时,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居然能够驱散我的魔化手段,倒是有些意思。”
黑影闪烁,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落在秦渊身旁,他抬起手,轻轻点在秦渊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