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舅舅的忽然离去,最伤心的人莫过于母亲。这也许就是世上所谓的亲情和血缘关系了。
夏建陪着父母一直聊到了半夜的两点钟,在确定买什么东西,怎么样去舅舅家的时间后,夏建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夏建走进自己的房间时,马艳已搂着女儿三宝睡着了。一时半夜时分了,二是马艳每天忙完村上的事情还要回来忙家里的事,其实她也够累的。
早上七点钟不到的样子,夏建还在迷迷糊糊的做着梦时,便听到老娘孙月娟站在院子里喊他的声音,他忙翻身下床。
轻轻的打开了房门,一股凉爽且又清新的空气,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夏建有点贪婪的用鼻子狠狠的吸了两下。
就在他刚活动了两下身子,正准备去刷牙洗脸时,忽然陈二牛和虎子从大门外面走了进来。不等夏建说话,陈二牛已抢着说:“这样!买的东西阿姨已经告诉我了。我从镇上买好直接给你送到刘湾村,咱们电话联系,不过我是很快的,你也要抓紧时间”
夏建这才回过味来,他呵呵一笑说:“这事怎么把你给惊动了?”
“哎呀!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这些东西你的车根本拉不了,我开村上的小皮卡去。你放心好了,阿姨给了我钱,我这就走”
陈二牛说完冲着夏建一笑,然后转身走了。
夏建从洗手间出来时,李娅和林微也起来了。李娅笑着问夏建:“夏总!你是不是要去亲戚家?那我们......”
“在我家休息一下,我下午应该就能回来”
夏建打断了李娅的话说道。
林微看了一眼夏建,她小声的说:“闲着干什么?家里有些活我们俩也可以干。这样!我和李娅带孩子!反正阿姨要跟你去”
“行啊!那就一人一个。今天的天气不错,你们可以用手推车推着去河边玩。林微带李娅参观一下我们的蔬菜大棚、还有养殖厂”
夏建正给林微做着安排时,马艳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走出了房门。她看了一眼夏建说:“你也把衣服换成黑色,这个规矩你不会说你不知道!”
“知道!但是忘了。你是跟我们一起去吗?”
夏建看着马艳这样的穿着,他忍不住轻声的问道。
马艳白了一眼夏建,她冷冷一笑说:“什么意思?我不能去?还是说你不想带我?”
夏建听马艳这样一说,他不由得恍然大悟。还好是马艳想的周到,否则他不带马艳去,老娘又该不高兴了。这农村人在礼数方面看的非常重要,稍有不慎失了礼数。非但被人嘲笑,更有甚者还会被人数落。
夏建有点尴尬的哈哈一笑,他忙把马艳推进了洗手间。
孙月娟的早餐已都做好了,因为他也要跟着夏建去刘湾村吊唁。可能是孙月娟不爽的心情影响到了大家的情绪。所以吃早餐时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夏建的三个宝贝也没有哭闹一声。他们静静的躺在大炕上,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没有人能看的懂的游戏。
吃个早餐,夏建便和马艳扶着老娘孙月娟去了村口。一路上,碰到孙月娟的人都是一脸严肃的跟他打招呼。
上车后,孙月娟叹了一口气对夏建说:“建儿!我和你爸年纪大了,早晚也有这一天,所以我得提前给你......”
“行了行了!大清早的说这些干什么。你坐好了,去刘湾村的路可不怎么好走,尤其是这边”
夏建打断了母亲的话,他有点慌张的启动了车子。其实每个人都会面对生死,只是这事说起来轻松,但到了自己身边人的身上,谁都会觉得沉重。
夏建说的没有错,一条刚能通过车辆的土路。而路的两边长满了杂草,给人的第一视角是这路太窄,车辆根本就无法通过。夏建开车有经验,再加上对农村的道路非常了解,所以他硬是把车开上了刘湾村。
这些年夏建一直在外面忙,他只觉得西坪村、还有张杨村的发展已经非常的不错了。就连东山的哪几个村子,比如刘岭村、水井村也跟了上来。这两年这几个村子种植的苹果有了收益,还有花椒更是买了不少的钱。
可是当他开着车进入刘湾村时,眼前的景象还真是让他有点不敢相信。泥坯院墙,低短的泥坯瓦房。他开着车进村时,一群小孩子追着他的车跑。这说明这村子来的车很少。
尤其是整个村子的道路坑坑洼洼,就连他开的SUV他都觉得在这路上开不过去。看着眼前的景象,夏建的心里不由得一凉。看来他这些并没有彻底帮平阳镇人脱贫,他做的只是一个表面。
舅舅家到了,夏建开车过去时,发现陈二牛已把车停在哪里等着他。夏建停好车,便和马艳把老娘扶了下来。
陈二牛看了一眼夏建,便从车里掏出一大圈的鞭炮点燃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惊动了院子里的人。舅舅的儿子大林穿着一身白迎了出来,孙月娟一步上前,抱住侄子便大哭了起来。
老娘动情且又悲伤的哭声让马艳也落下了眼泪。从院子里出来了好几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他们把孙月娟和马艳扶了进去。
大林擦干了眼泪,他两步走到了夏建面前。大林憨厚一笑说:“你舅舅在临走的哪一刻,他忽然说他有点对不住你......”
“好了!是我对不住舅舅,这些年回来的太少”
夏建有点哽咽的说着,他用手指了一下皮卡车上装的纸马和金山银山。大林子有点凄惨的一笑说:“你舅舅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到福,这回他该笑了”
大林说完,便喊来了村时的几个年轻人把皮卡车上的东西全卸了下来摆在了屋檐下。这些东西往哪里一摆放,还真是吸引人的眼球。村里来帮忙的人都围了上去,大家都在赞叹大林老爹有一个会挣钱的好外甥。
给舅舅上香时,夏建抬头看了一眼横躺在桌子上,脸上盖着黄纸的舅舅,顿时一股伤感之情涌上了心头。这些年来,他在外面一直打拼,事业上是有所成绩,可他失去了很多,比如这亲情。
上完香出来,陈二牛已让人把夏建送的花圈撑了起来。这时马艳小声的问夏建:“你准备上多少钱的礼”
“拿两千!大林一家生活的也挺苦的”夏建说着,把钱包掏出来给了马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