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狂妄的高伟,这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他万万没有想到,几年前被他不顾一屑的农村傻小子,今天竟然把他弄成了这样。
“夏总,请给龙哥一个面子,放过他们俩!要不兄弟回去也不好交差”张腾抱着拳,一脸诚恳的对夏建说道。
妈的!又是龙哥,夏建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人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否则,他和高伟、吕猴子的这新仇旧恨,他今天必须清算。
“好!今天这面子就留给龙哥”夏建冲张腾说道。
张三桂扭了扭脖子,走到高伟面前,嬉笑着说道:“眼睛放亮点,下次碰到我们夏总,你们可就没今天幸运了”
高伟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转身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吕猴子,朝前面走去。张腾和夏建打了个招呼,领着他的几个马仔也走了。
“你们俩怎么赶过来了?”夏建一看其他人都走光了,这才问黑娃和张三桂道。
黑娃笑了笑说:“我和张哥正在喝酒,忽然有人呼我,我就立马打了过去,有人告诉我说,你在这里碰到麻烦了,所以我们俩就打车赶了过来,还好,你没啥事“
“能有啥事,凭啥们夏总的身手,几个毛小子,还不是毛毛雨,我们俩来,就是撑个场子而已“张三桂笑呵呵的说道。
夏建一听,忙问道:“接电话的人是谁?“
“有点弄不清楚,声音似男似女,好像是故意装的,不过她大概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说夏总在酒英雄救美…“黑娃正想往下说。
夏建一挥手说:“好了,我知道是谁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快回家!“
等黑娃和张三桂走远了,夏建这才转过身去,看着周莉家的哪个小区,原来是她一直在暗中看着他,这个电话除了她打,再没有其他人。女人啊女人,你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夏建不解的摇了摇头,快步朝家里走去。
七月末,八月初的天气,热的如火炉。
西坪村村口的大槐树下,坐了好几十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家乘刚吃过饭的机会,在这儿吹吹牛,聊聊天。
他们现在的生活,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就全村来说,大家都住上了新房,走上了这做梦也想不到的水泥路,就连巷子里村道,也全给硬化了。
夏三爷挼着雪白的胡须,笑呵呵的问陈二牛道:“二牛啊!这路是修好了,可这自来水怎么还没动静啊!是不是不弄了?“
陈二牛敞着前襟,用手扇了扇凉说:“怎么会不弄,这不等我们夏总回来吗?这引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还要化验,测量,建水塔,反正是一大堆的事“
“真是没用的家伙,一个村子,啥事都要等人家夏建决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夏建在富川市,也有一大摊子的事“张二婶数落着,一幅通情达礼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在村口嘎然而止,王有财腆着大肚子先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的身后,跟了一个子高挑,面容白晰的帅小伙,他手里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新式箱子。
村民们一阵小声议论,这是谁啊?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他是老村长的二少爷,王有道“张二看着王有财哥俩远去的背影,无比得意的说道,意思是他的眼神好。
正在抽大叶烟的王歪瓜,赶忙干咳了两声说:“有道这孩子,上进,咱村乃至整个平阳镇,有几个能像他这样的,考的学不但好,而且听说,这一毕业,就可能是国家干部,他这是来平都市实习,咱西坪村要出大人物了“
“这出个什么样的人物,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人家明明可以把车开到家门口,可偏偏要在村口下车,下车了,他哥俩谁都不理,把各位当做空气,这要是真当官了,哪眼睛还不长到头顶上去了“陈二牛心里不舒服的说了王歪瓜两句。
大家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这王家人也有点太高傲了,完全不把村民们放在眼里。
张二婶站了起来,呵呵一笑说:“他算个屁,看看人家夏建,多大的老板,为咱西坪村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可人家看到一个三岁的小孩,都会逗上两句,更别说我们大人了“
经张二婶这么一说,大家便议论开了。
王德贵这段时间,非常的低调,大门不出,小门不迈,整天呆在家里,不是看电视,便是听广播,村里要修路,他就装病,合作社要用他家的地,他就说这事他做不了主,要等王有财回来说了算,他这是软抵抗。
“妈!我二哥回来了”王有财人未进门,声音先飘了进来。
正在里间干活的陈月琴,连鞋都没来的及穿,她三步并做了两步,一跨出房门,便大的喊道:“有道回来了,我的儿啊!你可想死妈了”
王有道丢掉了手里的提箱,紧走两步,搂着陈月琴,笑呵呵的说:“妈,你怎么又胖了,不是说了,让你吃少点吗“
“你这个臭小子,就不会说点别的,怎么嫌弃妈了,你爸都没说“陈月琴假装生气的打了一下王有道,母子俩有说有笑的朝堂屋走去。
有点失望的王有财,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把王有道丢在院子里提箱,提了起来,随后迈进了堂屋。
王德贵一看见二儿子,精神倍增,他东问西问,问了国家大事问儿子学校的事,最后还是问到了分配的事。
“爸,你放心! 我会争取,一定会回咱平都市工作”王有道喝着茶水,一脸的自信的说道。
王德贵点了点头说:“嗯!有出息,咱家能不能再扬眉吐气,就全看你一个人了”
“言重了爸,你看大哥、还有三弟,他们其实都挺不错的,听说大哥现在的生意可做大了,说不定回咱们平都市投资都有可能”王有道谦虚的说道,他不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自己家里说话,也非常注意分寸。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有财,这时才冷哼一声说:“得了!还是你最有出息,这光宗耀祖,传宗接代的事,就由你一个人完成算了,我还是回市内瞎混去了”
王有财说着,起身便走。
陈月琴一把抓过炕上的扫帚,劈头就打,她边打边骂道:“你这个败家子儿,十天半月不回家,回家不是拿钱,就是惹我生气,你最好是滚出去了别再回来”
王有财被打急了,便躲到了王有道身后。
坐在炕上的王德贵,大声喝道:“都给我消停点,有道刚回来,你们这样觉得好吗?”
陈月琴这才收回了扫帚,气鼓鼓的坐回了炕上。王有财摸着被打痛的肩膀,小声的嘀咕道:“不就用了你点钱吗?至于这样打人啊!人家今年都二十五岁了”
“呵呵!有财啊!不是二哥说你,你现在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厂之长,怎么能回家拿钱用,你说是不,再说了,咱爸妈攒点钱多不容易”王有道,转过身子,对站在他身后的王有财说道。
王有财眼珠子一转,有点气愤的说:“她们这是偏心,你上学这么多年,花了家里那么多钱,她们一句也不提,我才用了几个钱”
被王有财这么一说,王有道白晰的脸上,微微有点不悦。
察颜观色的王德贵,立马说:“家里的钱,都是大家的,谁用不是用,只要用到地方上,我们不会说什么,关键是你小子不识抬举,用个钱连个名堂都没有,先是找你妈拿,后来就是边拿带偷,你说有你这样的吗?”
王有财一听老爸这样说,他也就没再说话,鼓着个嘴,一幅受了委屈的样子。
“爸!咱们村的变化可真大,我们家的房子也是今年盖的新房!”王有道一看家里人把话题纠结到了钱上面,为了大家高兴,他只好转移了话题。
王德贵一听,冷哼了一声说:“这都是哪个夏泽成的儿子弄的,说什么以贷重建,以农还贷,就咱这房,还是贷的款”
“你是说夏建?这小子还有点能耐”王有道说这话时,眼睛里露出了少许的不服气。
陈月琴一拍炕沿,气恼的说:“都是这小子给闹的,他一回村,你爸的村长也被撸了,妈以前在村里人面前,多神气,现在倒好,走出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算个屁,等老子有机会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王有财一听到夏建两字,顿时来了精神。
王德贵看了一眼王有财,压低了声音说:“马上就到年底了,你哪个纸箱厂,该给村里有个交待了,你这样糊里糊涂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王德贵的这句话,捅到了王有财的痛点上,他把脸一偏,假装没听见似的,两眼直望着大门口。
王德贵一看王有财这幅德性,不由得怒气上冲,他眼睛一瞪,正准备痛骂上几句,忽然,大门口传来了一阵人声。
一个女子妖娆的声音传了进来:“有财啊!有财在家吗?“
随着声音,从大门口先伸进来了一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