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他的生命里面总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做成了一件事情,或者说你即将要做成一件事情,做成之后,会非常爽,然后你准备去做,那个热血沸腾啊!不惜一切也要做,尤其是有人和你一块儿吵着嚷着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人竞争,就更有动力,然后就有人端着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往你的身上一泼……别说热血了,就他娘的是尿也要给冻成冰块儿了……
如今那些热血沸腾的大将们就觉得房玄龄就是这种人,大家群情激奋啊,史无前例的一致主战,要求对大唐的敌人开战,要求向所有的敌人开战!抓捕俘虏!结果房玄龄站出来,轻飘飘的一句:“三原侯之所言大善,然国虽大,好战恒亡,此策略虽好,却也需要细细斟酌,小心使用,否则必有大难,臣恳请陛下明察!”
然后就看着面色涨红的李二陛下猛然间震住了,然后面色转为平常,朗声说道:“房爱卿所言甚是,国虽大,好战恒亡,哪怕我等此举乃是为大唐百姓谋福祉,却也要考虑大唐国力能否承担频繁战事,诸卿之心,朕已经明了,只是,凡事要有度,不可能存在立竿见影之事,朕决意采纳三原侯苏宁之计策,对突厥俘虏加强管理,并且立下法规,人人遵守!朕意已决,不容更变!”
李二陛下一句话,就把这件事情给定死了,不管你门下省愿不愿意。这件事情一定要做,门下省的官员应该也会明白的,这件事情不像之前了,这一回,连唐俭这个管理钱财粮食的民部尚书都被说服了,表示了赞同,门下省没有了最大的助力,之前的反对也没有了底气,于是魏征也只有大声喊道:“臣遵旨!”
好了,这样一件事情给确定下来了。接下来李二陛下就要实现自己的诺言。兑现自己的承诺,也就俗话说的重重有赏,对于其他人而言重重有赏应该是权力名位,但是苏宁觉得。权力名位这个东西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是毒药。慢性毒药。是个不能碰的东西。
当然具体赏什么苏宁不知道,估计也就是钱财啊土地啊什么的,为了保护自己。李二陛下定然会不择手段。
果不其然,苏宁的赏赐不是官位不是爵位不是权力不是名位,他娘的就是钱财和土地,又赏了一大笔钱和金银珠宝,很多的书籍和笔墨纸砚,还有再加永业田封地五百亩,足足四千亩封地,可以把苏家庄子又给扩大很多了,估计这一回下朝回家之后整个苏府都要肥上一圈,另外李二陛下有意无意的说要苏宁一定要去弘文馆学习,有什么想法就可以直接告诉他之类的,可不准藏着掖着……
这话一说出去也不知羡慕死了多少人……
不给官位不给爵位,就给钱土地还有书籍和笔墨纸砚……
这是**裸的保护,已经是明面上的保护了,放到明面上了,两次放到明面上了,就等于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你们给朕把一对招子放亮一点儿,只有两次机会没有第三次机会!看到没看到没,这上面是皇帝的标签儿,这是皇帝专用的,是老子罩着的!给老子注意一点儿,可别耍什么心思,当心老子揍你们!
苏宁的生命有了更加完整的保障,大喜之下不知所言,接着就听到了唐俭的声音:“陛下,臣以为,三原侯所习得的纵横术对于大唐而言有很重要的使用价值,自先秦以来,纵横之术式微,当初一个人一张嘴就能横行天下的纵横之术已经没了踪迹,这对于大唐而言是无法估量的损失,而三原侯却又是纵横术的传人。
臣以为,虽然三原侯年龄甚轻而不适合做官,但是,可以让三原侯在鸿胪寺多多见识一些,这也是一种学习,和在弘文馆读书差不多,而且鸿胪寺日常的事务就是和外邦打交道,处理一些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在此处三原侯一身纵横术也可以得到很好的发挥,陛下以为如何?”
苏宁顿时就愣了,鸿胪寺?大唐的外交部?你让我去做外交官?我去!
不过还不容苏宁有所反驳,立刻就有人说出了苏宁的心声,不计个人荣辱也要为苏宁讨一个公道:“陛下,臣戴震有本奏!臣作为谏议大夫,有职权向陛下进谏!臣以为三原侯苏宁不可入鸿胪寺!更以为陛下应当严惩三原侯苏宁,以儆效尤!”
这话一说朝堂震惊,方才还是一边倒的为苏宁说话请功,如今这个家伙竟然跳了出来要扭转风向,打击苏宁,把苏宁推入深渊,这是何许人也?李二陛下心中大怒不已,但还是保持了理智,这家伙也就是士族朝官中的一员,一直都是为士族说话,反对了不少朝廷试图抑制士族的举措,但是迫于朝廷法规,言者无罪,李二陛下无法惩戒之,可是今日明明已经做足了姿态,这家伙还是这样的可恶!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二陛下阴沉着脸,低沉着声音说道:“哦?为何如此?有话便说来!”
这样的语气让这位士族朝官的马前卒心中一惊,甚为不安,但是为了家族,为了士族,为了全天下所有的世家,我不是一个人,我不是一个人,我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世家子弟站起来!我不是一个人!马前卒心中狂吼,横下一条心:“陛下,臣知晓三原侯苏宁之罪有三,按律便是不斩,也要严惩!”
李二陛下闻言心中更是暴怒,一票大臣大将也对这家伙投来了不善的目光,大有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但是这家伙硬是给挺住了,没有就此住手。哪怕此时一个士族朝官也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话,他依旧坚挺,所谓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这是他的宿命!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士族的荣誉,我不惜一战!
“说下去!”李二陛下的声音显然是非常低沉了,熟悉的人都知道,皇帝陛下的声音越是低沉,就越是愤怒不已。但是马前卒同志还是开口了:“一者。三原侯苏宁不顾侯爵身份,流连于烟花柳巷,并当众亮明身份,造成极大的百姓恐慌。商家不能做生意。百姓不能继续购置物品。打扰到百姓生计,大罪也,此乃一者。
二者。三原侯苏宁已然与河间郡王李孝恭之女平安郡主定亲,二人已有婚约,只是年岁未至,是以未曾成婚,然三原侯苏宁不顾身份流连于烟花柳巷,对河间郡王府之声誉与平安郡主之名誉造成极大损害,几近沦为笑柄,实属大逆不道,此乃二者!
三者,三原侯苏宁打断正常行商,欺凌商人与普通百姓,甚至将其打伤,充入公奴司,二商人被长安县令徐治抄家赶出长安其状甚为凄惨,见者流泪,闻者伤心,三原侯苏宁仗着自己侯爵之身份,欺凌旁人,横行无忌,长安城内天子脚下尚敢如此,更不知其封地内是如何的横征暴敛!
陛下,此三罪遂罪不至死,但依旧是影响极坏之罪名,大大损毁朝廷声誉,臣请陛下褫夺其爵位,收其封地,令其好好反省,还受苦受难之百姓一个公道!臣深知苏宁立功甚大,然功过不可混淆,不可相抵,还请陛下严惩之,还长安一个朗朗乾坤!”
漂亮!
苏宁心中赞叹不已,这样的口才,这样的罗列罪名的方式,这样的煽情的手段,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难怪寒门子弟几千年来斗斗不过这些世家大族,当真是斗不过他们啊,这样能说,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这份能耐,也不知是身经百战还是经验丰富了,反正绝对是个人才,是一条好狗……
只不过苏宁可以以平常心对待这件事情,其他人却不能,欣赏苏宁的非常愤怒,跃跃欲试,准备反驳,而厌恶忌惮嫉妒苏宁的则是心中畅快,跃跃欲试准备加上砝码,推动李二陛下严惩苏宁,不过严惩苏宁还是需要门下省的审核,所以也有不少人看是关注门下省主官魏征的动向,不过魏征这一回到是罕见的闭上了眼睛,这不是一般的案件,往大了说,这是世家和寒门的斗争啊!
魏征何其精明,这种事情,未有结论之前,不可妄动,这不是单纯的和李二陛下过不去,这是和寒门出身的大臣将军都过不去啊,朝堂上寒门出身的大将和大臣不在少数,这些世家官员向来就是我行我素,也不知得罪了多少,而如今苏宁作为寒门子弟,他们这样的做法就是在向朝堂上的寒门官员大将宣战,也是在打李二陛下的脸,刚刚表示出来了要保住他,这就按耐不住要跳出来了?
看来这些家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有狠狠的教训过他们,他们竟然如此嚣张,如此不给朕面子,之前的羞辱还没有算清楚,你们这一来,正好,正好给了朕算账的机会!这小子留着有大用,对付你们更是一把好手,你们给别想动他!这小子的脑袋瓜子就是你们的催命符,可要保护好了,没了着脑袋瓜子朕可又不知该如何对付你们了。
李二陛下眼中寒光一闪,刚要说话,就听到苏宁开口说道:“陛下,戴谏议大夫所言之三条罪责,不说别的,的确有这个事情,但是吧,被戴谏议大夫这么一说,条条都变了味儿,条条都让臣哭笑不得,所以为了表明臣之清白,还臣一个公道,还请陛下允许臣说明此事之真相。”
李二陛下看着苏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又要耍嘴皮子了,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