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醉笑道、xuzhijie1973、xuwei222几位童鞋的支持,谢谢!)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府中,跌跌撞撞的推开最后一道门帘,筋疲力尽的闭上眼睛。.好像才刚睡着,清晨的阳光就已经爬上了向阳的窗房,透过未拉上的窗帘的窗玻璃洒入了卧室,落在了她那宽大的床榻上的枕头上,刺着她的面孔,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要掰开她沉重的眼皮。
她心烦意乱的翻了个身。
头依然昏昏沉沉的,双脚依然酸痛,双人大床上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昨天晚上答应李嗣源留下来商议事情完全就是一个错误,她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大胆。借着商议事情的理由,最后居然拿出了酒来,结果她一时没好意思推辞,就喝了一杯,然后是两杯,三杯,最后她甚至一人喝了起码有一瓶红酒。
他真的变了,不再是过去那般的腼腆害羞,居然也变的这么的狡诈起来。
酒精让她松懈,让她缷下防备。
结果一开始还很正经的李嗣源,渐渐话就有些放肆起来,最后甚至语带轻佻挑逗,说了许多过份逾越的话出来。他甚至还想要去捉她的手,想要抱他,若非最后她把杯里所剩不多的那点酒直接沷在了他的脸上,她都不知道最后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睁开眼,她又掀开衣服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昨晚在半醉半醒中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对不起李璟的事情,确认她没有让那个曾经的义子占到便宜。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之后。她叹了口气。一切都很好。她依然为李璟守身如玉。
刘芸娘狠狠在填充着天鹅绒的柔软枕头上连锤了几拳,又躺了下去。
她现在就想要多睡几分钟,昨晚是半醉的,可现在清醒过来了。
她还得继续去面对李嗣源,这是个尴尬头痛的事情,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了。李嗣源昨天确实很过份,过去他却是坚守着那道线,从没做出过过份的事情的。而现在。她还不能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一来她相信他昨天可能也只是一时酒醉,二来,她现在需要他。
这个需要不是个人的需要,她虽然曾经是李克用的妻子,后来又选择跟了李璟,可她并不是一个水姓扬花的女人,相反,她还是一个比较重感情,很保守的女人。她就算和李璟没有公开的名份。可也绝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确实需要李嗣源。
李璟出征渤海。可能一年之内都无法回来。而就在李璟刚走,李克用就已经与郑从谠对调,接掌了河东镇。刘芸娘做为山西总督,与李克用的河东镇,如今一北一南相邻着。
虽然她们曾经是夫妻,可不表示他们能和睦相处。
李克用重返河东,整个河东就已经开始动荡起来了。山西行省潜入了许多沙陀的密探细间,不断的在串连蛊惑那些沙陀人,北地边民,豪族等,他们收买、威逼、利诱,一面刺探山西的秦报,一面开始暗中做着破坏工作。
无疑,李克用回到河东后,是不甘心坐视秦军对代北的控制的。特别是眼下李璟率精锐大军远征渤海的情况之下,他越发的觉得有机可乘了。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刘芸娘过的有些焦头烂额,每天都有大量的突发事情要处置,河东的局势不断在升温,随时有可能爆发战争,她这个总督虽然只负责民政,而且下面还有两个左右巡抚在帮她,可她依然很忙。
她甚至忙的连儿子都没时间照顾,完全把孩子丢给了奶妈和姆妈。在这种情况下,李嗣源虽然只是一个空头都督,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可在这个时候,山西行省越发的需要他们这三大头在代北的威望,特别是在那些山西行省的沙陀人和那些北地边民、豪族的影响力。
也许今晚过后她应该休几假,理一理生活的头绪,一壶上好的茶,亲自带带孩子。
她拉了拉被子,尽管太阳已经晒到了床上,可是她依然觉得很冷。
自李璟将她安排到山西来之后,她就一直有一种孤单的感觉。她其实并不在意什么公爵、什么总督这些,她所期望的不过是在燕京城里有一栋宅子,自己就在家好好的抚养儿子,偶尔李璟能过来住上一两天,或者常常来看看她们母子,就一切心满意足了。可李璟需要她来这里,最终她还是来了。一开始,她觉得自己会适应这里,毕竟她曾经也生活在这里。可是真正来了这里之后,无论走到哪里,她却总能感受到过去的那些记忆如影随形。她开始不可抑制的想念起被李克用带走的女儿,开始想起曾经与李克用生活的那点点滴滴。
她打着哆嗦,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她一直试图冷静下来,毕竟,现在她已经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男人,又有了一个更加可爱的儿子。她想要更加努力的工作,做好这份她其实并不喜欢,可李璟期待她能做好的工作。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就算做着不喜欢的事情,也一样能欣慰。
她揉了揉满头披散的长发,长呼了一口气,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拍打了几下脸颊,脸被拍的红了起来,然后她的精神也抖擞了起来。她再次长呼了一口气,从床上跳起,开始梳妆,又准备开始忙碌劳累的一天。
屡败屡战,永不言败是一个枭雄的必备素质。
独眼龙李克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人生可谓是跌宕起伏,潮起潮落。十八岁之前的人生,一帆风顺,从没遇到过挫折,让他养成骄傲及刚愎自负的姓格,然后在十八岁后,他的人生命运就遭遇到了一个天生的敌手,李璟。跟李璟敌对多年,他可谓是一败涂地。虽然借着李璟在其它方面扩张之时,他数次又挣扎着起来,但最终,他还是得承认,跟李璟斗,真是其苦浓浓。
和李璟相敌多年,他几乎失去了一切。可他从没有放弃过,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会继续。如今,他又得到了河东镇,虽然比起来,李璟这些年的势力是越来越大,稳定的扩张着,可如今的他,依然又一次站起来了。
入主河东镇,半个河东又一次属于他。
然而,他却丝毫没有纵情享受这胜利的闲情逸致。此刻的他,被迫挤在一间地热烧的过热的闷热书房之中,靠着一盏有着玻璃罩子的油灯,一群参谋们将他团团围住,紧接着诸多将领也围了上来,彻底把他围的水泄不通。
在李璟手下吃了越多的败仗,李克用心里就越有些对李璟重视起来,甚至暗暗的在模仿着李璟。比如,他现在就也依照秦军的参谋制度和监军宪兵制度,在他的新沙陀军中,也设立了专门的参谋处和宪兵处。提拔了一大群提不动刀枪继续冲阵的老军官们,以及一些年青的书生们,组成了他的参谋处,专门帮他出谋划策,另外又提拔了一些心腹的沙陀兵,做为宪兵军官,让他们带着一批忠于他的沙陀士兵转为宪兵,专门负责监察全军,严防再出现李嗣源李嗣昭李存信这等叛徒。
现在,这群参谋们正七嘴八舌地高谈阔论着他们的种种设想和提议,在他们的计划里,他们轻松的就能打到代北,夺回代北地区,或者兵出井陉,把已经投降秦军的成德镇给一举吞掉,甚至还有人提议,应当同时两面出兵,夺取代北和成德。
李克用面上依然带着丝因那道疤痕而独有的微笑,可心里却想的是,这些人都是在扯淡。一群纸上谈兵的家伙,没有一个能说出点实际有用的计划来。他现在手下虽有十几万兵,可实际上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不知道?他手下真正能战的不过两万人,加上河东镇留守的那几万人,勉强能从中选出一万可战之兵,加起来不过三万人。就这么点人,不要说两面出击,就是一面出击,也不行。
打代北不行,打成德也不行。
不过也是,这群人又不是什么真正的谋士,他手下也曾经有一群真正的能文能武,既能战又有谋略的部下,如李嗣源,如李嗣昭,如郭崇韬等,甚至是刘氏也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
“也许我们可以再策反刘夫人和李嗣源、李存信他们。”角落里突然传出一句话,这句话一出,整个书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李克用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年青的参谋。他年青的有些过份,甚至有点太过文弱。
李克用想起来,此人姓段名明远,其父本在杨复光手下为小吏,这次他入河东,其父被杨复光与一些兵士拔给李克用。段明远有一妹长的颇有些美色,北上的路上已经被李克用纳为妾,因此他让段父做了一名主簿,而段明远因读过些兵书,便让他做了参谋。本也不过是因段美人才安排的,却没想到,此时他居然说出这样一个提议来。
自刘氏不肯回来后,在李克用面前,刘氏就成了一个禁忌话题,一旦有人不小心说出口,李克用肯定会大怒。
正当众人以为段明远要倒霉了的时候,却见李克用眉头扬了几扬之后,居然语气平淡的道:“说说你的计划,详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