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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刚刚大炮打的过瘾,几十条船上的一百门飞雷炮雷霆般轰鸣,小半个时辰里,已经将携带的全部三千发飞火打光。
“他娘的,老子现在是明白大炮一响这黄金万两的另一层意思了,三千发飞火,六万斤的火药啊,江海镇乡兵第十八军一年的配给就打光了,我艹!”邓焕依然满脸通红,心情激动万分的瞪着处于惊涛骇浪硝烟弥漫之中狼狈的淮南军船队。
火药武器的威力确实不错,但就算在秦军中都还处于特殊装备序列,也是有着极大的客观原因。最主要的就是产量跟不上,军械司火器局生产一月的量,可能在一起大战中只能打上几个回合就光了。再有一个就是受天气影响巨大,一旦雨天,手里再多的火器也得趴窝,甚至有可能受潮。
就如此时,邓焕在江海镇上使命折腾,弄出来一百门飞雷炮,可是在此时的交战中,才不到一会功夫,三千发六万斤的火药就打光了。
吴迁此时也是面色红涨,对于这飞雷炮还处于震惊之中。
听到居然已经弹尽,有免有些失望。
海上那千余艘的大小淮南船只,这会功夫里,已经差不多折损了两成,近两百艘覆灭,说来也是战果丰盛,还没有接近,已方几乎以零损失就干掉了两百条船,三四千人。
但这样的打法,也确实有些让人吃不消,片刻就打光了弹药,六万斤的火药啊。
“子明兄别急,接下来也见识下我们水师的战斗力。”说完,吴迁转头向传令兵喊道:“舰队缓缓后退,抢占上游!”
命令一下,凌波军第一舰队立即迅速后撤,而且一边向西行驶,继续拉开与淮南船队的距离。
北面江上,梁缵站在一艘平底的汴船上,手举着千里镜,脸色铁青。
这仗打的憋曲,还没有靠近对方,转眼这边损失了大小两百余条船,没了三千多人。
“梁帅,贼军正在抢占上风,须防火攻!”毕师铎在后面小心提醒。水面战斗,最犀利的武器就是火攻了。
梁缵也清楚这一点,“加速围上去!”虽然刚刚秦军的猛烈炮击让淮南军一个个面色苍白,但眼下这个时候,也只能围上去。
江海号上,举着千里镜的吴迁冷笑着如蚁般冲上来的大小船只,说不出的嘲讽。自从封家和王家、都里镇三家的水师覆灭之后,这海上早已经没有敌人了。
淮南和镇海也有水师,但吴迁等人从不承认他们那也叫水师。
“放水底雷!”吴迁沉声喝令。
令旗飞舞,十八艘原本在战斗中为楼船、斗舰护卫舰的走舸立即驶到了舰队的下方向,一字排开。
十八条走舸开始放水底雷。
所谓水底雷,顾名思议,便是军械局专门为水师设计的一项水上武器。
最开始,军械司给步兵研发了一种武器,便是无敌地雷炮,后来,便根据地雷炮设计了水底雷。
它用木箱作雷壳,油灰粘缝,将黑火药装在里面,其击发装置则用一根长绳索由人拉火引爆。木箱下甩坠有三个铁锚,控制水底雷在水中的演义。
同时,还有另一种漂流式水底雷,以燃香为定时引信,号称水底龙王炮。之后,军械司对水雷不断的改进,如今最新的型号已经是改进为碰线引雷的触发漂雷。
听到吴迁的命令,走舸开始布雷,所布的雷就是两种,沉在水面底下的水底龙王炮,以及用牛脬做成漂浮在水面的水底呜雷。
眼下秦军水师已经抢占了上游方向,走舸布下的雷一半在水中一半在水面,顺着水流向赶来的淮南船漂浮而去。
“我艹。”邓焕只一眼,就已经认出了走舸上布的雷正是最新型的触线引雷漂雷。“吴军门,没想到这最新刑的水底雷你们居然就已经到手了,年逼!”
吴迁嘿嘿一笑,“邓军主才是大手笔,不声不响居然装备了一百门飞雷炮。”
两个大将虽处战场而不惊,反而侃侃而谈,谁也没有把对面上千艘的敌船和数万的敌军放在眼中。
不过在淮南军的眼中,此时的秦军舰队却好像已经弹尽,再不先前的嚣张,正拼命逃跑。许多刚才被打的抬不起头来,求爷爷告奶奶的将士,此时正是恼羞成怒,拼命的喝令追击,准备好好的夺回面子。
“那是什么东西?”冲在最前面的那批船只上的淮南军士们看着前面的秦军船上不断的将一些木箱扔入水中,漂浮而上,有些奇怪。
难道是火船?可为何这么小,而且数量看起来也不多,再说也没有点火啊?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最前面的一个木箱已经到了近前,那条船上的一个士兵举着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桶。
没反应,再捅了一桶,还是没有发现是什么玩意。
又有几名军士也拿着长矛捅了过去,想要看清箱子里面有什么。就在这里,那条船上的十几个士兵只觉得脚下少稳,然后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接着就是耳中轰鸣响起,整个脑中嗡嗡声不断,然后就感觉自己飞上了天。
漂雷的威力一点也不比飞雷炮的威力小,那条船上连船上的十只个有当场粉碎!
巨大的水花溅起,带着鲜艳的血花。
水雷响起之时,秦军和淮南军双方无数的将士都张大着嘴盯着,不敢相信。
“快撤!”
梁缵脸色苍白的大叫,他终于明白秦军放入水中的箱子是什么玩意了。只可惜,这个时候叫的已经有些晚了。
十八条走舸已经放下了上千颗水底雷,这些水雷遍布江面,随流而下。偏偏淮南军的船只同样也遍布江面,在第一个水雷响起之后,更多的水雷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就算梁缵下令撤退,也是来不及了,不但水面遍布水雷,就连水面下也还有许多水雷在其中漂流而下,大一些的船只船底一碰就响。
那不断升起的火焰和白色的水柱,真是壮观万分。
看在秦军将士的眼中,无不欢呼。但处于其中的淮南军将士,却如坠地狱。
吴迁看着这个情况,却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传令,抛雷车准备,机发神火!”
随着这道命令响起,才真正是对淮南军船队的致命一击。
楼船、斗舰、海鹘,这些大军舰上的抛雷车早已经准备好,趁火打劫,开始发射希腊火。一罐又一罐的希腊火抛射出去,并不需要直接命中敌船,因为希腊火遇水烧的更猛,那布满江面的碎船木块和落水的士兵,带着一点点的神火,不断的顺流而下,遇船烧船,遇人烧人。
整个长江水面上,一片惨烈。
好不容易逃回北岸的梁缵此时依然有些颤抖,打了一辈子猎,最后让雁啄了眼睛。
一千多条船,居然只有不到一半逃回北岸,损失了差不多六百多条船,就这么半天时间,他就没有了一万多人,将近两万。哪怕这第一轮进攻中,他早有试探之意,派出的几乎都是辅兵,可他也派出了五千战兵。现在,一下子没了三千战兵,一万余辅军,还没了六百多条船。
江海号上,刚取得大胜的吴迁脸色并不太好。这一战胜了,还是大胜。
但这一战并没有摧毁敌军,只能说是小挫敌军。只要淮南军坚持进攻,下一战可就没这么好打了。
“飞雷炮的弹药都打光了。”邓焕咂巴着嘴,“吴军门还有多少水底雷和神火?”
吴迁苦笑:“张军门率安澜军和凌波军其它三个分舰队北上时,把大多数的弹药都带走了。事实上,刚刚打出去的,已经是我手上的全部了。妈的,弹药打光了,也没能全干掉那些**养的。”
邓焕听了这消息,脸色也有些不好。不过还是劝说道:“这结果已经不错了,咱们几乎是一兵不损,就灭了淮南军一万余人。就算没有了火器,咱们也还有弓和弩嘛,实在海上挡不住,咱们还可以退上岸,岛上结阵而战,咱们也还有一万人马呢。”
北岸,淮南军营地。
梁缵与毕师铎、秦彦、李罕之等将帅都铁青着脸,满脸惊魂未定。
今天这一仗,打的真的已经让他们惊魂丧胆了,说来在座的几员将领没有一个是软柿子,梁缵号称高骈手下第一大将,毕师铎李罕之这些哪一个又是善楂,哪个不是血雨腥风走出来的。
但是如今天这般,连对方毛都没捞到一根,可自己就已经损兵折将一万余人,这仗还真的谁都没打过。
“还要打下去么?”秦彦低沉的声音打破沉默。
他的话没有人回答,事实上秦彦也很清楚,这仗不管如何,只能打下去。
五万人打一万人,结果还大败了。但如果继续进攻,只要打下胡逗洲,那就算是将功补过。而如果就这些退回去,只怕谁都在高大帅面前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李罕之摸了一把自己的大光头,眼中凶光闪现,“他娘的,这秦军他娘的真是邪门了,各种要命玩意层出不穷。”
“火药而已。”毕师铎倒不是没见过火药,但还真没见过把火药玩成这样的,今曰一战,完全颠覆了以往火药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形象。真是火药一出,无人要挡。
梁缵这时也渐平复了心绪,黑着脸道:“确实是火药,虽然有些强的离谱,与以往认知的不同,但依然是火药。这火药如此厉害,不过肯定也有缺点。只要我们抓住这缺点,就一定能破掉。”
其余几将闻听这话,都马上转头沉思起来,这火药的破绽又在哪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