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殊虽未走过这条险峻山路,但大赵斥候早查探清楚,他记得再往西二十里外会分出三条一线天峡道,长约五十里,仅容两三人并肩通行。
而三条峡道均是往西面大津关之路,也就是说,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是生路。况且,通过一线天后,山路虽险,却比现在好了许多,禁军行军速度也将快许多,也就容易脱身。
三条一线天过去后,三条峡道的出口相距甚远,若魏军追错了道路,要想再转道拦截禁军,已经不可能。因为一线天过后的山道之间,除非是高手,否则是无法翻越峭壁到另一处的。
除非魏军追到了大津关与雁崖关附近,那里地势低缓,大军就能再阻击。但真到了大津关附近,曹少游、裴伯殊重兵在此,不怕应付不了神隐逸魏军。
裴仲殊的打算,就是要争取时间,让禁军进入一线天峡道,这样神隐逸与魏军就要赌一赌,若不能追入正确道路,禁军就暂时安全。
更何况,一线天峡道两侧峭壁高耸入云,人力难越,到时裴仲殊持枪镇守在前,不怕争取不了足够的时间给禁军脱身。再不济,也比现在的乱石荒野有利许多。
所以,现在裴仲殊、萧子申与石开要做的,就是在禁军进入一线天峡道之前,不能让魏军截击下禁军,以策安全。
神隐逸的目标是裴仲殊与萧子申,就连石开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何况禁军!裴仲殊让禁军先行,他与萧子申断后,这正合了神隐逸之意。
若是裴仲殊与萧子申弃军而走,神隐逸他们基本上是追不上萧子申与裴仲殊的,但神隐逸他们赌的也是裴仲殊他们不会独自逃生,如今果然如此。
神隐逸追到裴仲殊与萧子申身前后,旋身一动,就欲自侧面绕到萧子申二人后方,好断了萧子申他们的退路。
但裴仲殊不知神隐逸他们的目标与所思所想,自认为神隐逸是想断了禁军退路,好全歼禁军,如何会让他如愿,随即就持枪纵身去拦阻神隐逸,喝道“神隐逸,休想造次!”
神隐逸见裴仲殊持枪来战,又见萧子申只缓缓后退,持剑小心的防备傲因,而逼阳南森又纵身来助自己对付裴仲殊,一时心喜,只哈哈大笑着持刀拖住裴仲殊。
如今情况危急,不只有神隐逸等高手之忧,还有杀向禁军的魏军之虑,裴仲殊哪敢浪费时间与神隐逸纠缠,出手就是功力尽催,神力尽提,只强攻向神隐逸。
神隐逸见裴仲殊急了起来,心下冷笑,只不与裴仲殊硬碰,但也拖着裴仲殊无法脱身,只让裴仲殊咬牙不已,只恨自己修为仍有不足。
数招过后,裴仲殊见石开已带了高手分路挡住魏军前锋,使魏军不得前进,至少暂时不用担心魏军破防追去,一时就冷静下来,道“石将军,争取时间!”
石开自然知晓情况不妙,立马应道“请裴帅放心,除非石开死了,否则绝不后退半步,必要护住我禁军后路!”
目前时刻,也不是虚应场面话之时,裴仲殊只接道“好!”随即又是全力攻向神隐逸。
神隐逸见魏军将领没有能与石开比肩者,如此下去,若不能拦下赵军,裴仲殊、萧子申等人就可脱身退走,那宁王府还如何成事!
神隐逸略一咬牙,就对同战裴仲殊的逼阳南森道“逼阳将军,石开交与你,裴仲殊由老夫来应付!”
逼阳南森见神隐逸略微胆壮,就点头欲去强攻石开防线。裴仲殊身子一退,持枪一摆,转身就挡在逼阳南森前进路上,哼道“留下来吧!”
裴仲殊声一起,枪再动,转眼就抡向逼阳南森。逼阳南森收脚不及,只好抬掌咬牙硬接。魏东甫与曾白枫联手也架不住裴仲殊的神力金枪,何况逼阳南森一人!
逼阳南森若凭修为与裴仲殊游斗而不硬拼,短时绝不可能失手而败。但他被逼强接裴仲殊自天重击的一枪,双臂只感剧痛入骨,早被裴仲殊沉雄一枪击得陷地而入,半身埋入土里。
剧痛过后,逼阳南森才感觉双臂手骨似有裂痕,可见裴仲殊一枪之威!
裴仲殊只运功抬起左掌强震神隐逸劈斩来的大刀,就在裴仲殊抬步侧避化解神隐逸刀威时,右手持枪一旋,儒功神力再催,瞬间就一枪将逼阳南森完全击埋入地,竟连高举强挡裴仲殊金枪的双手亦不见。
但裴仲殊心神两分,左掌亦被神隐逸刀气划出一条血口。
神隐逸眼看自己伤了裴仲殊,为了乘胜追击,大喝一声,左掌运功抬起,一掌拍在大刀刀背上,就欲借劲再斩裴仲殊。
裴仲殊一声冷哼,功力一带,金枪瞬间自右手旋回,刚好撞在神隐逸劈来的刀侧,只撞得神隐逸大刀一偏,竟连神隐逸的身子也一并失去了重心。
裴仲殊金枪去势不停,只撞得神隐逸大刀不住颤退。裴仲殊随后旋掌身子一起,已抬脚踢向神隐逸面门。
神隐逸身形不稳,已无法躲避,连忙抬掌拍向裴仲殊来脚。掌、脚相交,内劲一撞,二人同时震滑而退。看来裴仲殊内力始终仍差神隐逸一些,自然退得远些。
直到这时,神隐逸才找回了一丝自信,裴仲殊毕竟不是绝代高手,又没有卫尘泱那般对招式的感悟,自己到底是怕的哪般!
神隐逸自信一起,顿时双手把定大刀中段,只身子带着旋刀如风,旋身大刀首、尾不住攻向裴仲殊。裴仲殊持枪连点,二人又是力战雪地。
傲因一边持剑连退萧子申,一边道“小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降还是不降?”萧子申冷哼道“你这不知名姓、忘恩负义的老匹夫,竟敢来策反你萧大爷,真是异想天开!”
傲因点头冷笑道“老夫念了鬼座交代,本想再给你小子一点机会,没想到你竟这般不识好歹!也罢,那老夫就不再客气!”话一完,剑式更见声威。
萧子申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傲因对手,只取守势,有险既退,凭借身法,一时也没有多大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