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小石子弹入丛林,一下子敲在张大师的额头上,张大师的额头顿时乌青一片,一道血痕缓缓淌下。
“哎哟!”
张有驰闷吭一声,抬手就去摸额头,却忘了自已的手拢在袖子里,手上还端着一碗黑狗血。
“哗!”
一碗黑狗血全泼在了他自已脸上,张有驰被黑狗血糊了一脸,什么都看不见了,急忙转身就走,脸上胡乱划拉了几把,双眼这才能勉强看清了东西。
“妖精识破了我的行藏!一定是,这妖精好高的道行!”张有驰逃至一处林中,暗暗惊骇不已。就在此时,一个穿T恤戴话筒的人趟进了草丛:“布景完毕,开始了开始了,法师呢,扮法师的人呢,上哪上厕……你在这儿呐,快
点,开拍了,嘿!这化得像诶!”
张有驰现在勉强能挣眼,但嘴巴挣不开,因为嘴巴上也全是黑狗血,被那人向前一拉,赫然便见一个剧组许多成员正站在那里,一台摄像机已经架上了轨道。
张大师迷迷瞪瞪地被推到合适的位置,一块场记板怼到了他的面前,张大师只看到上边写着第47场,《小妖伏天师》这么几个字,场记板就啪地一合:“开始,都安静!”
张大师一惊,刚想喊:“我不是演员!”就见几个小妖张牙舞爪地向他吆喝一声,然后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这一通挠……
……
艺华医院是影视基地的一家二级甲等综合性医院,也是目前整个影视基地最好的医院。三楼一间病房内,沈深胸腹之间打着石膏板,脖子上套着医用护颈套,胳膊上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黄英龙和李瑞新嘻皮笑脸地陪在旁边,床头则站着江一曼和另外两
个编剧何小猫和徐汀兰。
“是谁干的?”江一曼杀气腾腾。
沈深气若游丝地说:“是……白驹身边……那个女生。”
江一曼:“狐婉兮?白驹那个小助理有这么厉害?”
沈深气息奄奄地点头:“嗯……”
江一曼转向黄英龙和李瑞新:“感谢两位将他送来医院,那个狐婉兮殴打沈深,你们两位看见了么?”
黄英龙和李瑞新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俩正坐码头上聊天呢,他呼地一下就飞过来了,差点溅我们一身血……不是,一身水,哈哈……”
江一曼目光闪烁了一下,叹了口气:“可惜,如果你们两位看到了,能帮我们抓住凶手,我一定会重重酬谢你们的,哎……你们……真没看见?”
李瑞新犹豫了一下,黄英龙已经连连摇头:“真没看见,确实没看见,可惜了。”
“汀兰,帮我送送两位朋友。”江一曼失望了,扭头吩咐徐汀兰。
徐汀兰向黄英龙和李瑞新客气地做了个手势,二人便走了出去。
二人一走,沈深原本萎靡的模样马上一扫而空,左手一撑床榻,坐了起来。
江一曼皱眉道:“你伤的重不重?”
沈深说:“反正不轻,有根肋骨有点骨裂,不过不严重。老板,怎么还非量需要人证吗?咱们现在抓不了她?我可是被她打伤了。”
江一曼冷哼一声:“白驹宠她的很,凭他的能量,你一个人证都没有,你说是一个小姑娘把你打成这样?嗯?警察都不信你。”
沈深苦起了脸:“可我真是她打的。”
江一曼没好气地:“少废话!我可不打无把握之仗,现在和白驹闹翻了有什么好处?”
沈深表忠心说:“我这不是也想帮帮老板么,我把那女的弄进去,老板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和白总重拾旧欢了。老板你春风得意,我们也开心不是?”江一曼冷哼道:“少拍马屁了,我已经品出来了,白驹对他那个小助理,感情非比寻常,要对付她,不能把我也绕进去。你是我的人,你把狐婉兮告去坐牢,白驹还肯理我
?”
江一曼咬了咬牙:“我江一曼是什么人?我玉面狐面的绰号是白得来的?凭我的手腕,哼!”江一曼在学校拍练节目时,曾演过《西游记》中玉面狐狸一角,以后就落了这个绰号,其实不只是形容她的媚,所以江一曼一向不太喜欢这个绰号,不过今天倒是主动提
起来了。
“你先在医院待两天吧,别装死,好一点赶紧回去工作!”
江一曼说罢,转身就蹬着高跟鞋铿铿铿地走了出去。
何小猫诧异地说:“哇,咱们老板和白驹有一段?”
沈深懒洋洋地说:“你后来的,不知道。咱们老板要是当初没甩了白驹,现在俩人都能有孩子了。来,扶我一下。”
徐小猫是个脸蛋圆圆的小姑娘,长得蛮可爱的,闻言便上前去扶住了他。
沈深说:“帮我把裤子褪下来。”
徐小猫说:“你要干嘛?”
沈深:“我撒尿。”
“滚!”
徐小猫摞下沈深,就追着江一曼出去了,沈深摔在床上,哎哟哎哟半天,也没人理他。
医院门口,黄英龙和李瑞新与徐汀兰告别,漫步走开。
李瑞新说:“刚刚人家那暗示多明显,你听不出来啊?”
黄英龙冷笑:“人家是白驹的助理,你知道白驹是谁吗?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少往里搀和,再说了……”
黄英龙摸摸下巴:“我想拜那个狐婉兮为师。”
“那是个小姑娘。”
“闻道有先后,小姑娘怎么了,你听江老师说了么,那女孩是白总的助理,我猜……其实不是助理!”
“那是?”
“私人保镖!这女孩一定师出名门,会真功夫的,咱们要是能拜到她门下……”
李瑞新一听,也不禁恍然大悟,着哇,这要是真能拜到人家门下,学到那么高明的一身好功夫,做个武打明星还不是绰绰有余?
“让让,让让!”两人正做着白日梦,几个穿着印有“小妖伏天师剧组”字样的年轻人搀扶着一个老道打扮的胖男人冲向急诊大门,二人连忙左右一分,让人过去。病房里,沈深磨磨蹭蹭地方便过了,一边扯着裤腰带,一边往病床前挪,嘴里哼哼唧唧的:“妈个鸡的!那个死女人!总有一天老子让你躺在老子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
能!”
“来来来,就这间,扶上床,快点快点。”
身后门开了,突然涌进一堆人来,把一个老道模样的人往床上放,其中一个年轻人莽撞了些,差点把沈深撞倒。
沈深恼火地回头,咦?这不是开机仪式上负责仪式的那个胖子么,怎么一头的血,好惨!张大师被人扶上床去,心中正在天人交战,挣扎不已:“我额头这伤,可不是他们打的,我要不要赖在他们头上呢?好像也讹不了几个钱,好歹我也是个大师,要不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