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站在门口的脸上挂着泪水的唐婶子,李建宁当即一惊。
难道唐大山……
「正好建宁在这里,你爷爷让你们哥俩来家里一趟。」
李建宁哥俩面面相觑,李康宁更是一脸的慌乱。
「我爷爷他,他……」
「老头子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劲,非要你俩来家里,我说康宁腿还没有好利索,他说爬也得让康宁来家里,我也不敢不听他的……」
唐婶子一脸的难为情。
唐大山这一倒下,最苦的人就是她了。
唐有庆两口子下午回来后,看到老爹并没有什么大碍,又有田兰芳这个神医照料着,今天下午就赶回城里去了。
儿子这一走,唐婶子心里更是没有底。
做了一辈子「官娘子」的唐婶子,家里大小事都是老头子拿主意,冷不丁摊上事了,心里慌的一批。
老头子又非要把李建宁哥俩喊道家里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把唐婶子吓的后背直冒冷汗。
她怕啊,这搞的就像是临终托付似的,身边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只得慌慌张张跑到李康宁家里来。
顾不上多说,李建宁让唐婶子先回去照顾着大山叔,他搀扶着李康宁快速跟了过来。
唐婶子家里,躺在炕头上的唐大山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报纸糊的天花板出神。
都这个时候了,要是那件事再不说出来的话,万一他哪天心脏病发作了,这事不得跟着他埋进棺材去了?这对建宁来说不公平!
他得趁着他脑筋还清醒,把这事说明白了。
听到院子里传出脚步声,他挣扎着就要起身。
奈何躺了一天的身体就跟棉花做的似的,怎么也支棱不起来。
抬头看时,田兰芳拎着医药箱拿着一个饭盒走了过来。
「大山叔感觉咋样了?正好,我熬了一点小米粥,起来喝点。」
唐大山身体虚弱,现在只能清淡饮食,建宁带回来的小米熬出来金黄浓稠,上面飘着一层米油,有一股浓郁的米香味。熬好小米粥之后,已经吃了两碗米饭的唐星,忍不住又喝了一碗小米粥。
田兰芳一个劲的夸小米好,唐月则躲在一边偷笑。
用灵泉水熬的小米粥,能不好喝嘛。
今天下午到唐婶子家看望唐大山的时候,唐月也偷偷在唐婶子家的水缸里倒入了一些灵泉水。
灵泉水具有神奇的康复功效,加上神医娘的照顾调理,唐大山的身体肯定能够康复。
田兰芳特意在米粥里放了一些营养元素,本来没有什么胃口的唐大山,竟然也喝了一碗。
米汤下肚,他身上有了些许力气,这才依靠着墙壁坐着。..
唯恐他脊背受凉,田兰芳特意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褥子。
门吱呀一声从外边推开来,李康宁哥俩走了进来。
「月月娘过来了,这两天真是麻烦月月娘了,得空就得往这边跑……」
唐婶子一脸的感激模样。
「婶子,咱们谁跟谁,怎么还用得着见外?刚刚我又替大叔检查了下身体,比上午那会好多了。好好休息着,问题不大。」
她拿出一些提前准备好的药物,嘱咐唐婶子按时给唐大山服用。
这些药物都是从她随身药箱里拿出来的,都是二十年后的的特效药,80年代压根就还没有出现。
好在现在的田兰芳经常到镇子上去,大家伙自然而然认为这些药物是从镇子上卫生所拿来的,并没有人表示怀疑。
「婶子,你也喝一碗粥。你得照顾大叔呢,你自己可得好好的。」
唐婶子感动的热泪盈眶。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遇到事情了,亲儿子是一点指望不上,倒是都是村里这群好心邻居跟着忙前忙后。
她急着拿钱给田兰芳。
「不着急,先服用一个疗程,到时候一块算。」
听田兰芳说唐大山喝了一碗米粥,唐婶子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对着田兰芳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靠着墙的唐大山看看李康宁,再看看李建宁,伸出两个大手来,把哥俩的手放到了一块。
「你们两个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也不能一直瞒着了。」
「你们两个一个锅里吃了这么多年的饭,答应大叔,你们两个这辈子都是亲兄弟。」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唐大山这番说辞整的莫名其妙。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不知道唐大山为何说这番话。
唐婶子看一眼唐大山,欲言又止。
他这是不打算瞒下去了,前些天她念叨这事的时候,还被老头子好一顿骂。
要不是因为身上这毛病,他哪能把这事说出来?
这么一想,唐婶子立马悲从心来,眼泪嗒嗒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哭个啥,还没有死呢!你去把盒子里的那个东西拿出来!」
唐大山冲着哭的悲悲戚戚的老婆子瞪一眼,只不过说话嗓门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唐婶子从柜子里扒拉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唐大山之后,他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玉佩。
玉佩色泽经营,质地光滑,上面有一朵惟妙惟肖的莲花图案。
「建宁,这应该是你亲爹亲娘给你留下的,这也是唯一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大叔,你是说,你是说……」
李建宁从炕头上跳下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唐大山。
李康宁脸色陡然变的苍白,一双颤抖的双手死命抓着衣角,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从小带大的弟弟,怎么能不是他的亲弟弟?
田兰芳也惊呆了,李建宁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离奇身世?他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康宁,你十四岁那年,你娘生下了一个小男孩。生下孩子之后,你娘大出血就晕倒了,你爹当场不省人事。眼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养不活,总不能看着孩子就这么没了,我抱着孩子进了城……」
「可怜那孩子命薄,还没有走到医院就没有了命。我只能抱着夭折往回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碰到一个老太太抱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我?」
李建宁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颤抖着声音询问。
唐大山艰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