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随即感到一丝疑惑。
这事还真是奇怪了,刚才她对陶金叶说的话,只不过是随便扯谎篇;陶金叶老爹天天喝的醉醺醺的,这在十里八乡是出名挂号的,这个说出来大家自然不会怀疑;可他再不济,也不会为了一口酒在自家屋子里放火……
纯属巧合?还是有人暗中相助?
这事,跟捉弄尚冬梅有没有关联?
她摇摇脑袋,想不明白。
中午喜宴,拖拖拉拉一直吃到太阳下山,送丁玉兰两口子离开之后,客人们才三三两两从酒席上离开。
就剩下赖丽花一家了,田兰芳懒得搭理她,索性回到了屋子里。
赖丽花瞪着一双眼睛,东瞅瞅西望望,伸手把几个桌子上剩下的瓜子花生硬糖,一股脑塞到自己的兜里;这还不算,利索把唐大山桌子上没有吃上的剩鱼盘端了起来。
看一眼躺在地上的系着红绸布的半扇猪肉,嘴巴一撇,顿时双眼冒光,手里的鱼盘一往桌上一放,迈腿就要朝着屋里走。
“娘,赶紧回家!咱家的老母猪不知道为啥发疯了,嗷嗷叫唤直撞墙,把猪圈院墙都撞倒了……”
儿子李天顺急匆匆跑了过来,拉着赖丽花就往外走。
天顺一双手灰不溜秋,就像是刚刚掏过烤地瓜似的,往赖丽花棉袄上这么一抓,本来油乎乎的袖子上多了两个明显的黑手印。
“你这穷鬼玩意,吃饭的时候跑哪去了,这都吃的渣都不剩了,你回来喝风……”
赖丽花恼火的厉害,好像李天顺没大吃一顿,她吃了天大的亏似的。
李康宁一听,匆忙跟建宁寒暄一句,拔腿就跑;家里养的肥猪是用来交统购猪的,还指望着这头猪给家里增添点收入,开春买农药化肥种子的钱就有着落了,可不能出差错。
“天顺你等会……”
唐月喊一声,转身跑回屋子;等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猪骨头,蘑菇,韭菜等稀罕菜,另外还有几个塑料袋,装着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
“嫂子,这些东西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哎呀,唐月啊,真是难为你了,还想着家里孩子们……”
赖丽花嘴里不阴不阳的说着话,目光却朝着地上的半扇猪肉打量。
她没有出手接篮子,心里话这唐月真是小家子气,家里这么多的猪肉,再不济也得割点肉捎着!
这唐月还真是个精神的,想着用点猪骨头和青菜就把她打发走了!猪肉多少钱,篮子里的这点东西才几个钱!
哼,当她赖丽花是个没有脑子的,打发叫花子哪!
李天顺一张脸涨的通红,耷拉着脑袋,拉着赖丽花就往外走。
“唉,你这个倒霉催的,你慢点,娘身子笨着呢,骨头没拿,骨头没拿……”
赖丽花急的连声叫唤。
总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篮子里的东西虽然不值钱,有总比没有的强。
唐月无奈摇摇头,喊过站在一边的李天柱,把篮子塞在他手里。
天柱是个好苗子,从小听话懂事,脑子又好使;他学习用功刻苦认真,上一世顺利考入了莲花县县城一中,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这孩子肯定能够考上大学……
那时候的她,同李建宁的关系比较疏离,只知道李康宁出了一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她一时怎么也记不起来。
这一世的李天顺跟李天柱,都不能再重复上一世的凄惨命运了。
唐月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一把天顺的后脑勺。
“天顺,好好孝敬你爹,记住了,好好学习,为自己谋个好前程,不要在其他的事情上分神……”
天柱乖巧点头,羞涩说一声谢谢二婶,接过篮子大步离开。
就赖丽花这般无赖人物,竟然生出天柱跟天顺两个好孩子;莫非是老李家的基因强大,打败了赖丽花身上的劣势基因的缘故。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说是猪骨头,就连骨头渣她都得不到一点;还打家里猪肉的主意,做梦去!
想起赖丽花在吃酒席的下作模样,唐月不由连连摇头。
大舅大舅妈本来准备接姥姥回家,可姥姥说什么也不走。
此时姥姥跟老太君似的盘腿坐在炕头上,瞅着建宁咧着嘴直乐呵,直把建宁看的羞的低下头,两只手局促的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好。
姥姥嘴里嚷嚷着,这外甥女婿实在是稀罕人,她看着就亲。
“娘,我看啊,我跟月月、星星,都比不上建宁在你心里的分量了!”
田兰芳一脸灿笑的同娘打趣聊天。
“那是,我看建宁,那是越看越欢喜,这个头,这长相,这脾性,可都中我的意!一看就是能对月月好的,行了,时候不早了,都早点洗洗睡……”
姥姥大手一挥,立马在炕头上躺下来。
唐月心疼姥姥,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听话拉着建宁离开。
田兰芳抬头看一下挂在墙上的挂钟,这会才晚上八点多钟;娘好不容易来家里,她还盼着多跟娘聊聊天说说话呢。
上一世的田兰芳,学业事业那是一帆风顺,可亲情极为缺失;这一世倒是弥补了上一世的遗憾,有娘有两个漂亮大闺女,说起来,还是赚了。
“娘,再说会话……”
“说什么话,我困了,睡觉!”
姚大菊急的直皱眉,朝着她瞪一眼,捡起手边用来扫炕的笤帚疙瘩朝着她比划。
“利索赶紧的,上炕关灯!”
田兰芳不禁纳闷,娘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老娘一双眼睛直放光,说话中气十足,拿着笤帚疙瘩吓唬她的架势,就跟杨门女将的老太君似的,这哪里有半点犯困的模样?
眼瞅着唐月跟李建宁离开,姚大菊蹭跳下炕头,立马把木门关个严严实实。
咔擦,拉一把炕头上的灯绳,屋子里立马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嘘……”
姚大菊冲着田兰芳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跳上炕头把田兰芳娘俩按在被窝里。
“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一点人事不懂的?洞房花烛夜,明白不?木木呆呆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点也不开窍!我还想着早点抱重外甥呢!老大不小当丈母娘的人了,懂点人事!”
趴在被窝里,老娘伸出手指头使劲戳着田兰芳的脑袋,压低声音一个劲的数落。
老娘的声音压的极低,神神秘秘、小心翼翼唯恐弄出动静来,搞的像送情报的人员街头接头对暗号似的。
田兰芳哭笑不得,老娘向来能操心,是田家的当家人,更是一家的主心骨。
可这事,老娘管的实在是有点多余了。
月月才十八岁,这个年龄,可是体力、脑力最好的时候,在上一世正是在大学深造的黄金时代,那能把最好的年华,浪费在生孩子这些事情上?
这么一想,她自己倒是有点着急了。
她是这么想着,可这事,还是得闺女、女婿拿主意;再者,她本来想着弄点小雨伞给唐月的,这一忙活,把这事忙忘了。
年轻人火气旺,万一一忙活,今晚就打了种的话……
灶屋的炕头上躺着的田兰芳娘俩,正好怀着相反的两个心思,只有乐呵了一天的唐星,手里攥着两个粉红头花,早已经甜甜入睡。
他们不知道,唐月的闺房里,此时是另外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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