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吸收了武行乞丐们的血气,狼赟便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气势都有些与众不同。
也许是尝到了此种方法的甜头,也许是因为被人打断了自己的领悟,他忽然觉得将中年人曝尸荒野实在有些“暴殄天物”,便在离别之前顺手将其化为了自己功力的一部分。
若是放在之前,狼赟赶了这么久的路早就感到了疲惫,可自从经过了昨夜的突然“开窍”,狼赟只感觉自己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走起路来更是体迅飞凫,飘忽若神。
他越走越是兴奋,只可惜自己还没兴奋多久就来到了一处河边,让他不得不停下步伐来沐浴更衣。
因为狼赟以前没少担水劈柴,手上也被磨出了不少老茧,可就在他刚刚撩起清水搓动双手时,却发现掌心的死皮竟然开始脱落下来,使得他的皮肤白皙许多,好似那新生婴儿一般。
狼赟暗道:这功法难道还有永葆青春之效?也是迫不及待地跳下水去,除净了身上的血污。
可就在他洗的不亦乐乎之时,刚一低头,却看见水面之上有着一张略显老态的面容正在盯着自己,也是浑身汗毛倒竖,惊呼一声,跳到了岸上。
只是他又发现,当他惊呼离去之时,水面当中的面容竟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狼赟再三确认,发现水中并没有任何稀奇古怪之物,也是面色古怪地来到河边,向着水面之上看去。发现水面倒映着的,依旧是那张老态的面容。
“为…为什么…怎么会这样?”狼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如此模样,也是疯狂地捧起水在脸上揉搓…可哪怕是他将一张脸搓的泛红发痛,情况却再也没有改变半分。
“听说那玉壶宗对弟子要求极其严格,我现在这副模样…只怕是再难进入到玉壶宗…”狼赟越看越觉自己苍老,尤其是那鬓角之间甚至浮现出了几缕斑白,也是失魂落魄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他愁眉苦脸之时,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向着自己靠近,顿时双眼凶光流露看了过去。目光落处,竟然是一只毛发如雪的白貂。
白貂对上了狼赟的目光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竟然身子一僵愣在原地,再也不敢挪动丝毫。
狼赟目光当中狠戾色彩渐浓,已经将眼前这白貂当成了美餐。可正当他准备将此物生吞活剥之时,却见一个黑影蹭蹭几步来到近前,双手一掐便将这白貂提在了空中,气喘吁吁道:“坏东西!总算抓住你了!”
狼赟眉头一皱,只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孩童,虽然此人年纪不大,但穿着却是端庄华贵,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找到了!三公子在这边!”正当狼赟打量着孩童时,忽然旁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喊声,然后地面便是隆隆作响,只见一群装束整齐的男子将此处围了起来。
这群人刚刚停下,便见一个背着书箱的老者吭哧吭哧挤出人群,如释重负地擦了擦汗。他方才在为这孩童背书,哪里想到自己只是翻个书的工夫孩童就消失不见了?虽然此处没有什么外人野兽,但地形却是复杂,好在他们人多,没多一会就将这孩童找到了。
老者被吓得不轻,缓和了好一会才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你可真是…差点害死老夫…”
他正说着,却突然见到了孩童怀中的罪魁祸首,也是急忙上前抢夺:“三公子!这东西性子野得很…赶紧把它放下!”
这被称作三公子的小家伙却是将白貂抱得更紧:“不嘛不嘛!大哥二哥都不陪我!我要它来陪我玩!”
老者还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河边正有一人面色凝重地盯着自己这边。他简单打量了一下河边这人,只见他虽然衣着简朴却气势非凡,加上一头灰白长发不羁地随风飘荡,更显得仙风道骨。
老者虽然身份寻常,但接触的高人却是不少,自然能看出此人并不寻常,也是急急忙忙上前行礼道。
“这位前辈,实在抱歉…我们家公子性子顽劣,打扰到了前辈休息,还希望前辈不要见怪…”
狼赟听到这老者对着自己方向称呼前辈也是微微一愣,不过想到自己身后便是一条河流,顿觉这声前辈是在称呼自己,心中也是一阵苦笑。没想到自己小小年纪居然会被一位老者称呼前辈,看来自己现在的确是有些老得不像话。
他正要开口,却是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也是随意摆了摆手压低声音哑声回道:“无妨…”
老者见到河边这人双手一片娇嫩,更是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只当他修习了什么返老还童之术,态度也是愈加恭敬起来:“不知这位前辈要到哪儿去?前方不远就是泱都了,若是您不嫌弃,可否过来做客一番…”
狼赟闻言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速度竟然如此怖人,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跨越了如此远的距离!
“前辈…前辈?”那老者见到狼赟沉默不语,也是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虽然狼赟看出了对面将自己当成了世外高人,但是自己还没有弄明白身上发生了什么,担心这样下去会引来麻烦,也是选择了谨慎行事。
“不必麻烦,我还有要事在身,你们尽管离去…”
老者见到这人说完就背过身去不再理他,便又告辞一句,然后招呼着众人轻手轻脚的离去了。
等到众人走后,狼赟平静的面色再次凝重起来。他现在的本领毕竟是受到烛堃提拔,若是自己没能加入到玉壶宗中得到那宝贝的下落,最后必然难逃一死。
趁着现在还算安静,狼赟也是将功法运转,想试探一下到底是何处出错。但话说回来,狼赟这一身功法毕竟不是凭借自己本事,他又怎能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尝试半天也只是徒增头痛,最后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狼赟一早起来就奔波疾走,此时只觉腹中空虚。虽然眼前流水还算清澈,但只可惜它无滋无味,前一刻刚灌几口填饱肚子,不多时便化为了一股黄汤。
“对了…既然刚刚那些人说此处距离泱都不远,反正早晚都要路过那处,不如我先去那里再做打算…”
此时正是好季节,泱都城中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好不热闹。狼赟趁乱摸得一个馍馍便走,虽然这东西同样没滋没味,但好在它不会变成黄汤流走,总算是不必担心饿到昏厥。
但空气中飘过的阵阵香气,就好像是仙子的薄纱,不时地撩拨着狼赟的心弦。
狼赟以前没少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只是因为后来遇到春芽才收敛不少,此时他忽然有了功法傍身,心思不禁再次活络起来。尤其是不远处赌场中时不时传来地阵阵欢呼,更是让他的双手开始痒痒起来,再也忍耐不住。
狼赟四下张望一眼,便将周围动向了然于心,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泱都城中你去打听打听,我庄大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摊子前,一位脑满肥肠之人正指着一人破口大骂,“只差了区区几枚铜板,也好意思与我斤斤计较?”
“庄大爷…我们这小本买卖赚的就是几枚铜板,您这样…岂不是要让我这生意没法做下去啊…”对面那名小贩哭丧着脸,一脸憋屈。
“没法做?那就不做了!”这庄大爷将那照比常人粗了几圈的手指头扣在了桌上,就要将摊子掀了。
可他才刚刚抬起手肘,却一下将身后那人怼了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过去。
不过这庄大爷却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反而满脸肥肉一横,恶骂出声:“哪个走路不长眼的家伙?敢往你庄大爷的身上撞?”他回头一看,只见到一人佝偻着身子挤出了人群,也是不屑的嗤笑一声:“怕了就对了!以后记得在你庄大爷面前要四条腿走路!哈哈哈…”
庄大爷威风逞尽心情正好,倒也没有继续掀这摊子:“小子!你庄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这几枚臭钱了!”说着他便向着腰间摸去,可是摸着摸着,庄大爷脸上的笑意便渐渐褪去,一张肥脸涨成了猪肝色。
“钱袋呢?我钱袋呢?”庄大爷原地转了几个圈圈,急得是焦头烂额,然后忽然惊呼一声:“王八蛋!庄大爷的东西你也敢偷,别让我逮到你!”
他一边骂着,一边凭着记忆向刚刚身后逃跑那人方向追去,也顾不得身后一片嘲笑声。
“这庄大爷还真是名不虚传啊…的确挺能装的…”某处房后,狼赟掂了掂着手上几两碎银,发出了一阵冷笑。刚刚窃走庄大爷钱袋的正是狼赟,虽然他已经很久不做这种行当,如今重蹈覆辙倒也是轻车熟路。
他见到四下无人,便随手将那钱袋扔在了地上,转身走向了身旁的赌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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