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间,柏奕就将这十大阴帅安排的妥妥当当。
此时天色尚明,鬼差殿的这些阴差不方便出去引路,而现在也有人相助,不必再急于一时,便被遣散等待夜色来临再做打算。
而日游神和白无常却已经迫不及待,带上柏奕的嘱咐之后,匆匆告辞,踏出了鬼差殿的大门。
可二人这身打扮出现在外面不免会引起惊慌,白无常摇身一变,化身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日游神见状也化成一个背着书箱的书童,倒也十分搭配,二人一前一后的沿着小路穿行向前走去。
虽然二人是阴帅,但百年前也是凡人之躯。以往来到凡间都是有要事在身,哪有如此闲情雅致,今日走在路上,不免有些触景生情,谈笑间倒也像两个凡人一般。
长路漫漫十分枯燥,二位阴帅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起前世种种奇闻趣事,可身后却有几道身影却渐渐围了上来。
“嗖嗖嗖!”
就在二人聊得起劲之时,白无常忽然眉头一皱,抓起身边的日游神挡在了背后,只听几声闷响,几根黑色尖刺便钉在了日游神身后的书箱上。
“老谢,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日游神瞪了白无常一眼,假装严肃的说道。
“哈哈,之前都是范无救在我身边,我这是一时紧张,习惯成自然了。”白无常哈哈笑道,却没有一点紧张模样。
日游神口中的老谢,全名谢必安,正是眼前这位白无常,而范无救自然就是黑无常的名字。
他们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一日路过桥上,天降大雨,谢必安让范无救稍候,自己回去取伞,却没料到他刚刚离去,便暴雨倾盆,河水暴涨。
范无救不忍失约,便候在原地。当谢必安回来的时候,范无救却因为身材矮小,溺水而亡。他便痛不欲生,吊死在了桥柱。因为二人信义深重便被封为了黑白无常。
而二人外出办事不免会遇到意外,背披黑甲的范无救每次都会挡在谢必安身后,一来二去,就成为了习惯。
而这日游神身材不高,白无常条件反射就把他当成了范无救,这才发生了这啼笑皆非的事情。
二人是阴帅,就算是被刺中要害也不必担心再死一次,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毫无畏惧,但突然被偷袭也不免有些不悦,冷冷的看向了身后的方向。
“既然暗中偷袭,为何不敢现身?”
“哈哈哈,好小子,有两下子,居然能躲过我的黑甲镖!”
二人随随便便试探了一句之后,便又几道身影按奈不住,站了出来,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
只见来人不知被喂的什么伙食,一个个长得虎背熊腰,浑身肌肉隆起,青筋毕露,脚印在身后形成了一道道深坑。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对过路的人出手?”
白无常向后扫了一眼,发现为首这络腮胡身后那几名壮汉,各自拖着几名不断挣扎的瘦小身影,看几人那身装扮应该是过路的商人,农夫。虽然他们不能轻易决定人的生死,但是简单教训一下倒也没有关系。
“呵!爷几个是这里的山大王!不过是想收些过路费而已,如果你要是识相,就乖乖把钱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络腮胡说完使了使眼色,只见身后那几名壮汉如同拎起几只小鸡子一般将那几人悬在半空,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顿时惨叫连连…
“几位大爷,放过我们,上次路过…你们就把我的货都劫走了,我们一家老小已经半个月没吃顿饱饭了…剩下这些是我们最后的家当了,如果都给你,那我们一家恐怕就要活不成了啊!”
只见那位黑瘦汉子抄着一口地方口音,看样子不是本地人,而且因为经常劳作,身体也比旁边那昏迷不醒的商人结实几分,倒是还能勉强出声。
“你一家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用爷爷的东西养活你们?爷爷我还是做个善事,早早送你上路,免得让你那饥饿之苦!哈哈哈!”
络腮胡狰狞一笑,走到男人身边,捏着男人的脑袋将他提起。他蒲扇大的手掌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这男人的身子便软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这老家伙怎么晕过去了?他可是我的摇钱树,把他给我弄醒!”络腮胡将男人的尸体扔到了一旁,踢了踢一旁那中年男子,努了努嘴巴。
那身后一个半裸上身的大汉闻言,取过一只盛满酒的大桶当头一倒,直接将这头发花白的商人浇醒,后者因为呛了几口酒不住的咳嗽着。
“妈了个巴子!你不会节省点吗?这桶酒就这么浪费了?”络腮胡一掌将那半裸大汉拍退了几步,然后拎起了这个浑身酒气的商人。
“老东西!老老实实把钱给我交出来!别和我耍花招!”
“这位壮士,我今天出来的急,盘缠忘记带了,不如这次先欠着,下次…下次我加倍还给你!”
“呸!爷爷的钱你也敢忘…嗯?这是什么?”这络腮胡捋着胡须上下打量着这商人,忽然瞥见这人臂弯处鼓鼓囊囊的,便伸手向内探去。
“壮士!这个不行!不行啊!”见这个包裹被抢,商人也顾不得害怕,伸手就要夺回。
“去你娘的!”络腮胡眉头一竖,一耳光将这商人扇飞了出去,滚了几圈,眼冒金星的倒在白无常脚边。
“壮士!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染上了传染病,这钱是用来救命的!”这商人连滚带爬的挪到了络腮胡的脚下,手握短刃,死命的要夺回这个包裹。
“你找死!”这络腮胡眼露凶光一脚将商人甩出,拔起地上的大刀就向前走去,“又是家人又是村子,他们的死活与爷爷有什么关系,这是爷爷我的钱,你们有什么权利使用?”
就在这络腮胡的刀光映在昏死的商人脸上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噗嗤噗嗤的偷笑声。
“谁敢笑老子?给爷爷站出来?”这络腮胡的大刀悬在半空终于没有落下,反而指向了旁边的人群。
他的那些手下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耸了耸肩。
“哈哈哈,咳咳,抱歉,打扰了你的兴致,你继续…不要管我,噗…”白无常摆了摆手,强忍笑意。
“小白脸,我看你也是嫌命长了!”这络腮胡恨得咬牙切齿,一刀就砍向了白无常的脑袋!
白无常面色一阵惊恐,反应慢了几分,只感觉脖子一凉,脑袋骨碌骨碌的就滚到了一旁,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呵呵!就这点本事?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这络腮胡愣了一下,然后便是一阵冷笑,刚刚看见这书生有说有笑的带着一个俏丽的书童经过,心中不怀好意,想直接宰了这书生,留下这细皮嫩肉的书童玩玩。
没想到这书生反应倒是挺快,竟然用书童当挡箭牌,拦下了自己角度刁钻的黑甲镖!
看着书生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也以为遇到了狠角色,便想着用这几个替死鬼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劝他们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这书生非但没有怯意,反而还嘲笑其自己,让他恼羞成怒,直接动手!
没想到这书生非但表面看上去白白净净,身子也十分娇嫩,这一刀下去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将其解决了,他也只当这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平时在家里跋扈惯了,以为人人都敬他三分,终于引来了杀身之祸。
见这书生双眼紧闭没了动静,这络腮胡双眼炙热的扫了一眼那呆若木鸡的书童,控制不住的舔了舔嘴唇,强行压制住心中那份邪念,转头就要先解决掉那胆大包天顶撞自己的商人。
“噗嗤,咕噜咕噜,哈哈哈…”
可就在他刚刚转过身去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让人发毛的笑声,但这声音却十分耳熟。
络腮胡忽的转过身来,只见身后地面上,那颗书生的头颅笑的满地乱滚,然后嗖的一下,落回了旁边那光秃秃的脖子上。
白无常双手正了正脑袋,扭了扭脖子,这才抬眼看向了络腮胡,道:“你看!都说了不要管我,你偏要管!这下是不是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何没在里面见过你…”络腮胡面色凝重,握刀的手也紧了几分。
“我?我可不是什么东西。”白无常笑眯眯的说道,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还有…你说的里面是什么?”
“既然不是里面的人…那我们就放心了!兄弟们,有情况!给我宰了他!”
话音刚落,只见这人将长刀一甩,直接扔向了白无常的面门,白无常却躲也不躲,口中长舌一探,便将这长刀揉成了一团废铁,随后甩着舌头就迎了过去。
就在他前脚刚刚要落地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一个蜷身就抱成一团滚到了一边。刚刚的地面上刺满了密密麻麻带着倒钩的短刺,直接将土壤翻了个松松软软,如果收手在此播种,来年必会丰收。
可络腮胡手中没有种子,自然无法在此务农,也无法停止战斗。
一时间,松软的土地被踩了个结结实实,实在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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