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抿了抿唇，实诚道：“潮生，我的其他方面出众吗？”</P>
“很出众！”</P>
毋庸置疑的优秀，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小女娘。</P>
“那我藏拙书法，无伤大雅对不对？”</P>
周庭：好像是这么回事......</P>
“不对，仪仪，为什么要藏拙？”差点被带偏。</P>
明仪：......</P>
带偏失败oo。</P>
“咳，也没什么，就是想这么写；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嘛，对不对？”</P>
周庭眸光幽暗，盯着人瞧了好半天；明仪半点不心虚，甚至理直气壮到‘我说的都对’的地步。</P>
“算了，你不愿意说，我问再多也没用。”摸了摸她披在肩上的青丝，眼底有着未曾察觉的执拗；她的隐瞒，让他心底有一种不安定感。</P>
明仪眼神乱瞟，眼风始终在打量他的神色；没看他眼中的神采，却看见了他脸上的落寞，心里终究有些歉疚。</P>
他们是最亲近的人，可是在这方世界，她的能力并未完全展露便成为这个时代一个特殊的存在；适当的藏拙，是她给自己留的底线。</P>
可是，通天周庭是同一个人。</P>
那她告诉他应该也没事，反正他已经发现了。</P>
明仪扯了扯他的衣袖，“潮生，这事儿是我不对，以后不瞒着你了，好不好？”</P>
突如其来的歉意，周庭心头松了口气，心间又泛起喜悦，他找到了让她心软的办法；她吃软的，装装可怜她就心疼。</P>
既如此。</P>
他再装一装。</P>
“仪仪，是我做的不够好，没让你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以后你要是有问题直接问我，有事儿直接跟我说，不管什么事儿我都会为你做到，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去。”</P>
所以，不要隐瞒。</P>
“没到那一步。”哭笑不得地反握住他的大掌，他的手心温柔干燥，有力粗糙，“这事儿是我不对，以后不瞒着你；你不在我王府，我没事就练字，书法上有一些精益。”</P>
周庭反手将人环在怀里，清淡的体香令他着迷。</P>
“我们说定了，不隐瞒，不欺骗，有事我们对彼此都要坦诚。”抓住机会赶紧提要求。</P>
他的小伎俩，明仪心知肚明，愿意包容他的占有欲；温柔笑道：“听你的，希望我们对彼此无秘密。”</P>
“会的，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我的人手你也知道；令牌你手里也有，我没有事情瞒着你。”</P>
平铺直述之言，明仪却听出了点点委屈，很少很淡的委屈；好笑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谁也没再开口，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P>
转眼便是正午，二人一起用过午膳，周庭陪着她在书房看书，累了就小憩片刻。</P>
下午无事可做，周庭便带她去了军营，春梅被留在了宅子里。</P>
平阳关的营地与抚城边关的营地相差不大，一样的帐篷，一样的训练，一样风气的军队；唯一不同的，大约是吃喝上要差很多。</P>
水资源紧缺，黄沙漫天，一阵风能吹起黄沙阵阵；在外行走一圈，整个人跟滚过沙地一样。</P>
周庭带她进入主帐。</P>
明仪刚坐下，便好奇的问：“按理说，平阳关的条件应该比抚城边关要好一些才是，怎么这里的条件这么差呢。”</P>
“平阳关不是重点发展地域，而且临近中原地界；往前，太平盛世时，祖父他们就没想过把人口迁至平阳关；导致这里没人居住，又无人管理，除了西北军在这里驻扎就没旁人了。没人居住的地方难免荒凉，草木一年年稀少，就成了如今的平阳关。”</P>
“水源稀缺，草木生长不起来，更种植不了粮食；这几年中原干旱，平阳关多多少少受了一些影响。每年的军饷靠着王府拨下来，加上常年没战事，这里反而成了条件相对较差的驻扎地。”</P>
“花草树木少可以栽种，水源少可以引流；没想过挖渠引水吗？这里再干下去，平阳关会发展成沙漠的。”沙漠一旦形成，想要整顿，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那是巨大的。</P>
大笔大笔的人力物力投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到。</P>
“沙漠的范围不会很广，应该没事。”周庭对明仪的想法不知道。</P>
“沙漠形成之后会扩散的，会往其他地方扩散；危害极大，对西北而言是不确定的危险，日后出行都不方便。”她没法说什么沙尘暴的事，毕竟没出现过。</P>
周庭摇摇头，“目前没办法管平阳关这一片地界。”</P>
明仪叹息，理解他的选择。</P>
中原虎视眈眈，确实腾不出人手来。</P>
“对了，干旱了这么多年，中原恐怕没有草木了吧？”那不得成荒漠了？</P>
周庭想起折子上写的，中原土地的草木一日日减少，不见掌权者重视；资源越来越少，不然，他们如何能看得上西北这个以前的荒芜之地。</P>
“差不多了。”他点点头。</P>
明仪眸光闪烁，了然叹息：“难怪平阳关干成这样，已经影响到了驻扎的西北军正常生活。”</P>
话音停顿片刻，迟疑地说道。</P>
“潮生，挖渠引水不能再耽搁了，不能从军中调集人手；可以发动老百姓们做工，干一天给一天工钱，西北之中有擅长水利的人才吗？”</P>
周庭沉默了一下，道：“暂时没有听说这方面的人才。”</P>
“那就麻烦了，军中将士们的粮草不缺，但是缺水；对他们，对战事都不利，真要打起来，缺了水资源，哪儿哪儿都不方便。”</P>
他没有这方面的顾虑。</P>
不过，她说的也对，影响到了正常生活会很不方便；他身为一军主帅，缺了谁的水都缺不了他的。</P>
他不缺水，其他将士呢？</P>
他们很多人好多天洗不了一次澡，天天训练，大汗淋漓；久而久之，军营里臭气熏天，不说他，将士们邋里邋遢的容易滋生病源。</P>
“仪仪，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传信回去给母妃。”</P>
他这里抽不出人手寻摸水利人才，这是个大工程，敷衍不得。</P>
明仪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他肯去做，平阳关这边好歹还有希望；怕就怕他没有危机意识，真临到头了才是最糟糕的。</P>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P>
身处多事之秋，不该有安乐的思维，否则，迟早会因安乐而磨灭生机。